终于,段太医忍不住困意主动请辞,包间内才敞开了话头。
陆尘煜:“可以啊羽熙,这药竟如此厉害,只这么一会儿,便能让人自觉困乏,主动睡觉去了。”
莫柒寒:“羽熙,你到底作何打算?”
聂羽熙耸耸肩:“我只是想去确认一下老爷的病情,段医官似乎不太同意,只好这样了。”
陆尘煜当即抱拳:“果真是女中豪杰!”
莫柒寒却面带疑虑:“你可是发现老爷的病症非比寻常?”
“确实,究竟如何,今夜之后便有定数,介时可能此行需要重新规划,还请各位做好准备。”
她说这话时,熠王推门进来,面色略显沉重:“羽熙,你给我句实话,老爷究竟所患何症?”
聂羽熙叹了口气:“还得探过才知。”
一行人又等候片刻,估摸着陛下已然睡熟,聂羽熙才行动起来。
一路有齐溯护着,她十分顺利地潜入了皇帝的卧房。
看着他的睡颜,她心底终于有了一丝忐忑,反复祈祷着事实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糟,定了定心才伸手解开了他的衣衫。
她伸出三个手指,并拢指端稍用力、急速的反复向下冲击他的肝区,随着触诊力度的加重,她的面容也随之凝重——腹部的膨隆确实是因为腹水,冲开腹水后,指尖触及明显的肿块。
待她为皇帝整好衣衫走出房门,齐溯与熠王正满脸焦心地等在门外。
聂羽熙恍惚间仿佛又见到手术室外焦急等待的家属,她合眼摇了摇头,面色沉重。
她走了几步,忽然被熠王抓住手腕,抬眼之间他满眼惊惶:“羽熙,你先告诉我,父皇到底怎么样了?”
聂羽熙动了动唇,挤出四个字:“不治之症。”
熠王的手倏地一松,深深凝眉,难以置信地步步后退。
聂羽熙向齐溯道:“大人,出巡计划必须更改了。”
齐溯点头:“今夜我便重新筹谋,明日便可出新的路线。”
“嗯!我也去拟一份详细的计划书,我们的花生油不能光靠沿途售卖,必须增加一些促销手段。”
齐溯叹了口气:“如今看来,要将漠亚余孽一网打尽的愿望,想必只能留给新君了。”
“是啊……”聂羽熙看向熠王:“熠王殿下也要早做准备,陛下时日无多,或许只剩三月清醒的时间,我们必须在他变得神志不清之前让他完成立储。往后的……”
话说一半,他却面色铁青,匆匆转身离去。
聂羽熙与齐溯面面相觑,一瞬之后拔腿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