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羽熙站在原地,见两人都没有要她一起进去的意思,便也作罢。倒是熠王的问话还在她脑中盘旋——她算是会易容吗?她大学时有个室友,家境殷实,对化妆特别有兴趣,还自己在外面报了化妆课。她总说聂羽熙底子好,时不时拿她来练手,还自创了许多种仿妆手法。聂羽熙多亏跟她学了好几招,才能把自己画成灼笙的模样。
这技能放在路朝,应当算得上是易容的一种了吧。
所以熠王刚才那样问,到底是何用意?会易容算不算好事呢?从齐溯的反应来看,好像并不乐观。
书房里,齐溯正对熠王深深作揖:“殿下,微臣敢以性命担保,她不是!”
熠王叹了口气,示意他站直回话:“我也不希望她有什么不诡之心,只是灼笙传信中所说的那匹黑马……确实是她当日所骑,我也只是想讨个说法。”
“殿下,羽熙见我重伤,心有疑惑才请命出府查探。她也确实与我回禀,探知了漠亚城池的具体方位,并作了详图予我,想必便是在那时被漠亚人发现了踪迹。”
“可她身穿象征漠亚领事人的紫色战袍又是怎么回事?”
齐溯煞有介事道:“殿下,紫色战袍,便是此番袭击我的刺客所穿,想必他也未曾料到自己会失手。眼下,这身战袍即已暴露人前,又极有可能以此为线索追踪到真凶。漠亚人想必是将计就计,胡乱放出了讯息以扰乱视听。”
熠王沉缓地点头:“你所言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可你又如何确定,聂羽熙真的毫无嫌疑?”
“只因她外出期间,我要御征全程跟随,并未见什么紫色战袍。”
“噢——?”熠王长长应了一声,似是也同样在心头松了口气,“如此,我便安心了。”
他这一句“安心”可让齐溯比刚才更难安心了。
当日在马车上,熠王看见穿着女装的聂羽熙,便是惊得眼睛都直了,还说什么真要是他看上的女子,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娶到手。而今日,他又一次对她露出了倾慕而贪恋的目光,若真有一日他有心强娶了她,他又要如何应对?
“三弟,发什么愣呢?”
齐溯回过神来,又作揖:“殿下,我方才只是在思索,究竟是何人会如此精准地给灼笙透露讯息……”
“三弟怀疑,灼笙被人盯上了?”
齐溯心头一虚,立刻摇头:“倒也不是,我只是……”
“要不,请羽熙进来一同商议吧。”熠王打断倒,“从前不也时常如此,如今她又不惜冒险闯入北域境地,精神实在可嘉。况且,确实还有些事想听听她的想法。”
齐溯虽不太情愿,若是拒绝却又觉不合常理,便从了命。
聂羽熙听说又让她进去了,心下自然觉得是个好消息,至少证明熠王对她的疑虑已解。
她又捧着花生,欢天喜地地走进了书房:“殿下,大人!”
齐溯无奈地看着她手中的碗:“少吃些,上火。”
“嗯嗯。”聂羽熙又往嘴里丢了三颗,才搁下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