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门也正大开着,抬头就看见齐溯坐在正厅,冷眼凝望着她。鹰一般的眸子隔着庭院,锐利也丝毫不减。

她心虚地摸摸鼻子,小心跨过门前的食盒向他走去。

这回,齐溯倒是十分自觉地独自回到卧室关上了门,想来他是记住了“神仙行医不得有外人在场”的规矩。

聂羽熙背着他,从戒指里取出新补充的所需物品,小心翼翼打开纱布。

“嗯,伤口还不错,恢复得很好。”她点了点头,一面用碘伏消毒,一面念念有词,“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三天可以拆线,这几天伤口千万不要碰水,也不能再打架了。吃东西也尽可能清淡为主,不要喝酒。”

她的动作娴熟,手法细致,这么大的伤口在她手里,倒比寻常擦伤更快地止血闭口了。

齐溯由她在自己的腰间擦擦碰碰,听她絮絮叨叨的告诫,明明聒噪得很,心底却并没有厌烦,甚至有一丝……难得的安心。

她忽然动作一顿,抬头问他:“疼吗?”她清澈如水的眸子里,竟有着真切的关怀。

齐溯不明所以地怔了怔神。父亲是个战将,作为独子的他也是自幼习武,十四岁便跟着第一次去了沙场,大伤小伤受过无数,哪一次不是将就着撒些止血药剂等待自愈,利箭穿进肉里也不过咬咬牙挖出来罢了,早已习惯了大男儿不拘泥皮肉之痛,确是头一回有人如此小心翼翼地问他疼不疼。

良久,他动了动唇:“无妨。”

聂羽熙一面娴熟地替他缠上纱布,嘴上又絮叨起来:“现在看上去是没什么,可如果出现红、肿、热、痛,一定不要忍着,告诉我,我能搞定的。”

她打完最后一个结,仿佛对自己包扎的技术很满意:“好啦,今天换药结束,明天会比今天晚来一些,等你赴宴前,我来施展仙法,给你个惊喜!”

说罢,也不等齐溯回答,她欠了欠身子,自顾自跑了出去。

齐溯蹙了蹙眉——也是头一回有人胆敢在他面前这么无礼,不等宣退就走。

他起身整好衣衫,踱步到门厅,恰好望见对门那个身影,正欢天喜地地将门口的食盒一个一个搬进屋内。

御征站在齐溯身边,也见着这一幕,嘴里喃喃道:“神仙不是吃香火的吗?她怎么这么馋。”

齐溯瞥了他一眼,不语。

不得不说,古代的手工糕点,尤其是像齐府这样的豪门大宅里养着的糕点师傅做出来的手工糕点,真的是无可挑剔的美味!

聂羽熙吃得两腮鼓鼓,心花怒放,可惜古代的东西没法带到现代,不然把糕点带回去,说不定还能开出一家网红店!

吃饱喝足,拿人手短,她决定再去三进院逛逛,好好显一把“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