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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菊香白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说:

“你少自作多情,谁把你当一家人啊。人家分钱的时候没你的份,吵架也用不着你来管。叫你一句老二是跟你客气,还真以为人家把你当自己人了?没点眼力见。”

程晚歌耳朵动了动,转头看着她。

“你以为你就没责任了?我告诉你们,爸爸要是出了事,一个都别想走!”

“怎么,要打人啊?来,看你有多大本事!你哥就在这儿呢,你抽他耳光,不抽你就是孙子!”

程自建莫名躺枪,皱眉看向气势汹汹的媳妇。

“你干嘛呢?谁要跟她打了,别扯上我行不行?还有老三,你目中无人教训哥哥姐姐就算了,妈还在这儿呢,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他的话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向阮林林。

她一动不动,只发出微弱的呼吸声,眼皮偶尔抖动一下,似乎已经睡着了。

阮林林又在做梦。

梦中的她不再是老人,也不是上次梦见的小姑娘,而是一个临盆产妇。

她躺在闷热的房间里,身下传来一阵阵剧痛,鲜血小溪似的往外淌。

旁边站着一个中年妇女,穿着件脏兮兮的红褂子,袖子卷到手肘,一个劲儿地说:

“用力啊,再用力!你都生一晚上了,再生不出来只能送医院去,让大夫在你肚皮上划一刀!”

她想说话,问问自己这是在哪儿。

可一张嘴冒出来的全是支离破碎的惨叫,嗓子早已经哑了。

“我疼……疼啊……”

妇女说:“疼也得忍着,哪个女人不疼这么几回?你要是没疼的机会那才叫没法活呢。你再使把劲儿啊,我出去找把剪子来。”

找剪子做什么?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几乎把她剪成两半的痛苦之后,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