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来了啊。随意找个地方坐吧。”

王铭宇的院子里有块专门种植草药的小园子,之前他还带林雪凝来看过。这会儿王太医正蹲在药园子中,一手提着水壶,一手拿着小铲子,仔细的侍弄着那堆草药。

“嗯,不错!这小子没白这么上心,草药照顾得也仔细,每棵都是鲜活的。”

在对草药的照顾上,林雪凝就没有见过比王铭宇还要认真的大夫。

“铭宇心地善良,不管是对人还是对待这些草药,都带着一颗真挚的心去爱护。回报他的,自然也是极好的。”

“是吗?但愿吧。”王太医话里有话。

林雪凝知道,王太医找她来是有话要说的。所料不错的话,肯定会跟王铭宇有关。

“你知道铭宇为什么会喜欢医术吗?”

“不是受您的熏陶吗?”林雪凝学医,就是因为家里人都懂。即便不去学,每天都在行医看病的氛围里,渐渐的也会懂得一些的。

“不是,恰恰相反。仔细来说,他对我只有恨意。”王太医似是想到了不堪的往事,浑浊的眸子里溢满了伤痛。

“您别多想,您是他唯一的亲人,定是关心到骨子里的。”即便林雪凝知道,王太医对她有些成见。但一码归一码,尤其是看到他老眼浑浊时,耳边传来的那声仰天哀叹,有着说不尽的悔意与孤独。

“呵呵,唯一……”

王太医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眨着沾满了泪水的眼皮子,望着天哀叹了声,“他是因为他爹娘的死,才学的医。”

“王家世代都是御医,到铭宇他爹那辈儿也是。只是御医这个差事明面上比宫外面的那些大夫,名声好了许多,显得有身份。但有时候,会遇到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抛去那些珍藏的医书,和稀有的药草。有时候还不如做个普通的大夫,一样可以济世救人。”

林雪凝默默地点了点头。人生就是这样,有舍有得,不可能把好事全部占有的。

王太医擦了擦泪痕,无奈地继续说道;“从前啊,哪个宫里的妃嫔,我们也会去诊治。自打丽妃娘娘得了盛宠后,我们王家就成了她宫里的常用御医。别人都羡慕的说,王家这是攀上了贵人,日后会飞黄腾达的。”

“我们就是个看病的大夫,要那些个虚名做什么?”

话到这里,林雪凝能从王太医的口吻中听得出,他对这世间琐事的看透,对名利的淡泊。

“丽妃娘娘被盛宠着,你们又是她跟前信得过的人。谁人敢动铭宇的爹娘?”林雪凝猜测着,以王太医的能耐,和当时王家的势力。王铭宇的双亲绝非那般巧合,都死于了疾病。除去这个,那就只有被害了。

王太医给了林雪凝一个赞许的眼神,随后的口吻中带着一股无力的恨意,“你很聪明,到这会儿应该猜测到那人是谁了吧?”

“当年,铭宇的爹娘都得了一种怪病。刚开始的时候容易往事,后来渐渐地谁也不记得了……”

打从进门到现在,诸多谈话中,唯有这番话让林雪凝无法淡定了,“你是说,铭宇的娘也被下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