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虎说的没错，是他太莽撞了。不过再看看窝在怀里害羞的小女人，他又觉得，就算是冲动也很值得：“都回去休息吧。”

众护卫再次露出见鬼般的表情，想不起来自己该欢呼，还是该抚慰那颗受了惊的小心肝：他们的楚将军竟然笑了！

自打那天起，林雪凝几乎是不怎么看到楚景衍了。这样也好，那个吻太突然了，让她彻底慌乱了手脚。如果她真的是只有十四岁的小女娃，也就好了，不用烦恼那么多天。

它的意义太深，林雪凝需要时间去消化。

只是，人逢衰时，事找事。

已经有两天了，她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在噩梦中惊醒。梦到的全都是上辈子的那些人，那些事。它就像是个无尽的黑洞，吸着自己掉下去。

“嫂子，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要不，我去把我哥叫来，给你找大夫看看？”胡虎将抱来的笼子挂在了林雪凝的窗外，顺手在里面撒了几把米粒，好好犒劳下他们的小信使。

林雪凝摇了摇头，心病还需心药医，除了自己，谁都看不好的：“没事，我就是大夫，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这会儿都该准备好了吧？赶紧去跟他们汇合吧。祭拜的事，不能耽搁了。”

又到了一年一度祭拜亡人的日子。

那些跟着上过战场，已经阵亡的将士们，都被安葬在了距离城内三十里地的天香山上。那里有楚景衍为大家建造的寺庙，还有楚家的列祖列宗排位，日日被高僧超度着，望他们能早日轮回，投胎转世。

也正是因为楚景衍对生者的重用，死者的敬重，才使得几十万大军对他俯首帖耳，打从心里佩服着。

“那行，你要是有什么事就派人去城外通传。我哥过些天就回来了，你也甭担心。”林雪凝到底是没有嫁入楚家，入了楚家的族谱。这个时候，不适合带她前去祭拜。

胡虎刚走到门口突然想起来窗外还挂着只笼子：“对了，我哥说你要是想他了，就写信。这些小东西认主、飞得也快，记得偶尔撒把米就行了。”

林雪凝满目娇嗔：这个男人还真是什么话也能说出口。

楚景衍出城的时候，林雪凝并没有出去送。她不是楚家的什么人，没有身份去做那些事。只能窝在家里，每天等着他寄来的信件，靠着它们度过每一天。

【可有想我？】落款：还有三天回。

【可有想我？】落款：还有两天回。

【我想你了。】落款：明天回。

……

林雪凝将这些信件一一铺展好，摸在这些字迹上面，就像摸着那张熟悉的俊脸，仿佛他真的不曾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