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堆在林雪凝跟前的火势逐渐变小。楚景衍在上面添了几捧雪，看着烟火彻底熄灭掉了，这才喊早已熟睡过去的林雪凝。

大手伸出去，突然又停下了。五根手指来回的变化，最后还是留下了食指。慢慢地，慢慢地戳在了林雪凝的小脑袋上。

自从上辈子父母去世，药堂倒闭了后，林雪凝再也没有睡过好觉。现如今，在这荒凉的雪林里，她竟然靠在楚景衍的肩膀上睡着了。

“对，对不起。”

兴许是林雪凝睡得太暖和了，全身上下散发着撒娇式的贪睡气息，苍白的小脸也变得红润了些。

楚景衍伸手给她戴上了帽子，宽大的帽沿遮住了那双正在犯迷糊的小眼睛，只露出了红扑扑的小脸，煞是惹人爱看。

“走吧。”

林雪凝甩着肥大的拖尾，颠颠地跑在楚景衍的身后。

偌大的密林，又是在晚上，林雪凝跟了一段路，就觉得晕头晕脑的走不动了。然而她又不肯吱声让楚景衍停下来，慌手忙脚的往前奔。脚下也没有注意到，有块被半埋住的石头高高翘起。被跘倒后，直着飞扑向了前面的楚景衍。

楚景衍长期征战沙场，敏锐的感知比常人要快速些。感觉后背有什么飞过来的时候，他立刻转过身去，一把接住了。

林雪凝也没想到自己会撞入楚景衍的怀中，还搂住了他的腰。头半枕在他的胸.口上，也不知道该怎么离开。总之，全身上下僵硬得快不是自己的了。只有耳朵还能用，听着胸腔内传来的强有力心跳声，莫名的有些心安。

楚景衍的手在林雪凝肩膀上方停留了好久，来回挣扎了好一番后，最终还是没有推开她。

“我去牵马来。”

林雪凝低着头嗯了声，石更挺着僵硬住的大.腿往后退了一步，乖乖地等着楚景衍去牵马。

说是牵马，楚景衍往前走了几大步，对着冷空气吹了两声口哨，就再也没了动作。

大概是半盏茶的时间，打从远处传来一串马蹄声，正是冲着林雪凝这边来的。

等马儿走近后，趴在马背上的刘大夫也跃入了林雪凝的视线内。吓得她赶紧躲在了楚景衍的背后，紧抓着他的手臂不放。

“他……”

“他死了。”楚景衍瞥了眼抓在手臂上的小手，“走吧。”

回到军营里已经是半夜了，赵柔还在帐外焦急的等待着。突然见到二人并肩往这边走来，她也没有多想，甩下身后的胡虎飞快地奔向林雪凝。

“凝儿，你这是去哪儿了？这兵荒马乱的外面多危险啊，怎么还一个人往外跑？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赵柔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以她为幌子的骗局，看到林雪凝被平安带回来的那一刻，她边跑边哭，到了跟前已经哭成泪人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