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尘下马刚要上前被赫连胤拦住了:“站着别动。”
赫连習的手上已经拔出了剑,两边的都有着视死如归般的气势。
“别杀她。”赫连胤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们分别的这几个月,赫连胤的脸上已经有些稀疏的胡渣子,他的眉目比起过往更加的深邃沉稳,他浑身的铠甲宣告着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躲躲藏藏的风陵王。
赫连習已经拔剑,他的剑距离白子绛的脖子不过几毫厘,只要他轻轻一动,白子绛便会香消玉殒。
赫连習身上的龙袍在阳光下闪烁着尊贵而又瞩目的光芒,他不怕死,从他出身的那一刻起他就渐渐地将自己的生命溶于对权利的渴望中。他愿意死在权力之下,也不要浑浑噩噩就这一生。
“这把剑是父皇赐给我的,这是我这一生中他给我的第一件礼物。比起他送给赫连珩的东西来,这东西实在是太不起眼了。他拥有了一切权利尊崇包括美名,可只有我知道,他根本不配。于是,我用这把剑刺向了自己的父皇,刺在自己兄长的身上。他们的鲜血染红了这把剑,他们死了却依旧可以以皇帝和太子的礼仪下葬。权利,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后一课都陪伴着他们。”赫连習一字一句的说着,他的眼底带着嘲弄和不屑。
“白子绛是无辜的,你要是恨,可以冲我来。”赫连胤上前一步,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白子绛的脸上。
不过是短短几月,白子绛的脸上却显得毫无血色,瘦弱无骨,跟那些一路上遇到的差点饿死途中的村妇毫无区别。她已经没有了,东寅府四小姐养尊处优下的样子,赫连胤的喉结微微抖动,他的内心完全没有他表面的冷静。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无辜?”赫连習忽然仰面笑了起来:“这世界上的哪个人不无辜?那些陪你上战场的人不无辜吗?那些饿死在路上的流民不无辜吗?可是无辜又怎么样,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可怜而来怜悯你!如果你一辈子都是个废物的话,那就是死不足惜。”
“赫连胤,别管我。”白子绛微微抬眉,长时间呆在牢里,不见天日,此刻她的眼睛在这刺眼的阳光下根本无法完全睁开。
白子绛的语气那般虚弱,听在赫连胤耳中,让他无比的心疼。他曾经说过要给她幸福,要让她比三姐白子楹更幸福。可他到底还是失言了,他没有办法像辰冥那样远离朝中,也不能像云墨和方旭那样带着心爱的人云游四海。他到底也是输给了权利,如果他一早就带她走,或许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你要是真的想杀,杀我吧。”赫连胤走到赫连習的面前,二者对视,电光火石之间,赫连習举起剑架在了赫连胤的脖子上。
“别着急,你们都活不了,今天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
赫连習的剑一点一点靠近赫连胤的肌肤,他想从赫连胤的脸上看到一丝丝的恐惧,可现实让他大失所望。
赫连胤和白子绛一样,根本不怕死。
赫连習愤怒之余挥剑而起,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速从一旁闪现过来,黑衣人的衣袖中隐藏的剑将赫连習的剑击落在一旁。
那个身影挡在了赫连胤的身前,随即从白子尘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