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楚心乐觉得自己身子好的差不多,邢雁鸿刚好出门,他闲来无事,便去炼药司,侯营囡见到他时有些许怔愣,惯常地带笑,问:“听说你病了,我也没去看,怎么这时候来了?”
“我在炼药司怎么也是侯公子手下的人,不来这,我能去哪?”楚心乐回答得含混不清。
侯营囡挑眉,肥胖的脸挤出点笑,漫不经心地说:“我还以为你得先回院子瞧瞧。”
楚心乐摩挲玉镯的手一顿,笑了,说:“侯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我不一直在自家院子里养病吗?”
侯营囡也笑,两人笑得礼貌恭敬,说得话却像捅刀:“是吗?”他两只小肉眼瞥上楚心乐,笑起来脸上肉挤在一起,肥得流油。
他话里有其他意思,楚心乐能听出来,他不自觉的皱眉,心跳猛地加快,没由来地生出一丝莫名的恐慌。
“这时日啊,还早,又不早,这儿也不用你,回去再养几天。”侯营囡声音轻,明明是体恤人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那股胸有成竹令人身上起来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侯营囡又唤一声:“铭儿。”
等楚心乐走后,一暗卫自屋顶翻下,身手敏捷,单膝跪在侯营囡身侧。
“办妥了?”侯营囡冷声问。
暗卫抬眸,与侯营囡对视,复又低下头,他们暗卫脸上遮一块黑布,说出来的声音沉闷:“尸首埋在同地。”
侯营囡这才愉悦地笑了,露出森森白齿。
***
楚心乐面色冷峻,他回到院里,不见一人,原本该热闹的院子里只剩他一个。
他捏紧拳头,咒骂一声,转身便往回走,等到炼药司,侯营囡已经不在,下人说他回府了,楚心乐这次没走正门,他从后墙翻出去,去了侯府。
刚到门口,只见门前立一人,他认识,经常在侯营囡左右伺候的,那人见他便侧身做一个“请进”的姿势。
楚心乐抬眼看,侯府大门敞开,里面皆几里立恭恭敬敬站着人,这场鸿门宴看似平静简单,可大门里涌动的漩涡,楚心乐看得一清二楚,他立于侧面的手一点点攥紧,又松开,面上露出的笑显得势在必得,他伸出手,也朝那人做同样的姿势,说:“劳烦大人带路。”
那人听见这称呼怡然自得地朝前走,楚心乐跟在后,脚刚踏进来那一刻,身后大门猛地关起,沉重惊悚的声响令其松开的眉头又皱起。
穿过一道长的木质廊子,楚心乐看见侯营囡坐在堂座上喝茶的肥腻身躯。
侯营囡看见他,把茶杯一放,朝人摆摆手,让其来旁边坐。
楚心乐走过去,朝人行礼,说:“您可是我主子,我怎能与您同坐呢。”
“那是在炼药司,出来了,你难道不是施家二公子了吗?”侯营囡这话问得怪又多余。
楚心乐自然察觉出来,他直起身,说:“施家二公子我自然是。”说罢便掀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