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无涯所说的那场暴雨到底何时下?这更是一把凌迟在他心中的刀。
邢清章双手紧握,他面向紧闭的大门,喃喃道:“老师......我该认清吗......”
纪无涯住云既明那,他每夜偷跑去邢清章那里,今夜回来的有些晚,却发现自己屋里亮着灯,他身形一顿,警惕地走进去,云既明正坐在他屋中喝茶,见他进来,示意人坐下。
“纪老去哪了?”云既明问。
纪无涯冷哼一声,他面对云既明时和面对邢清章完全两个模样,不耐烦地说:“云公子这不明知故问吗?”
“是了。”云既明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我就是明知故问。”
“......”纪无涯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接你下山前。”云既明说。
“那你早就......”纪无涯想起什么,更觉愤懑。
“我知道他是邢清章,从他施针时就知道。”云既明毫无保留地说。
纪无涯气得握紧拳,他双眸大睁,胸口不断起伏,低吼道:“你也知渊儿的心思......你......你根本就没有心!”
云既明把手中已经冰凉的茶杯放下,身子微向前倾,看满面通红的纪无涯,眯起双眼,毒蛇一样狠戾,像在吐蛇信,他低声说:“自从你下山的那一刻就没有后路,你以为真能逃出去?我始终明了他的心思,也知他是谁,不然我为何放着大大小小的医馆,偏要选他清安院?”说着他朝后倚回去,游刃有余地说:“他的心已经在我这,我活着就能保证他绝对安全,可我要死,他又怎愿独活?”
纪无涯面上的红消下去,他像是看见一只暖不热心的毒蛇,他的脸色惨白。
“所以啊,纪老,你只有站到我这里,才能保全他的命......”
竖日夜里,邢清章忙完一天,正摆好饭菜和平安等纪无涯来。
经过昨夜的那阵雨,今日的夜没那么闷,带上几丝清凉,衬得人心里愉快,邢清章坐在椅子里等,手指忍不住来回敲桌面。
突然响起三声敲门声,邢清章起身,平安眼疾手快的去开门,一身黑袍子走进来,他戴着帽子,瞧不见脸,平安以为是纪无涯,直接关上门拉住那人手腕朝里走,嘴里嘟囔:“老师怎么才来,我和哥哥等好久啦。”
邢清章摸索着把座位拉开,让纪无涯坐下,问:“今日来的要比昨夜还晚。”
黑袍没回话,他坐下,把罩在头上的袍帽取下,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暴露于油灯之下,平安递竹筷的手一松,竹筷落地的清响吓得邢清章一震,连忙问:“平安,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