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十来日,皇帝彻底恢复了活力,他又回到了日理万机的日常生活,同时还抽出时间,和两位兄长与两位弟弟,在他们一同度过许多年的兴庆宫,也就是从前的相王府里,私下相聚了一次。
李馥不知道这次兄弟相会的具体情况,她只是隐约听说,她爹和几兄弟促膝夜谈、同榻而眠,最后也不知说了什么,他们几兄弟好像都哭得稀里哗啦,还非要在大半夜跑出去跑马。
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不过李馥能猜到,她爹这是和几位叔父伯父,摊开了说了说上次他们谈过的问题。
身为在小透明的时候就能够和大量万骑军官结交的李三郎,若说他不懂得说话以及人际交往的艺术,李馥是绝不相信的。
她爹一定是把单纯的薛王叔父说得再没芥蒂了。
皇帝手腕高杆,李馥佩服得五体投地。
对皇帝的手腕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也不止李馥一个人。源乾曜在目睹了皇帝将韦宾当廷杖死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对这件事的后续有些忧心。
也许,从今往后,圣人就要和从前的几位陛下一样,在防备亲人上越走越远了。
可这也是难免的事。
在源乾曜看来,和之前几十年皇室之中触目惊心的互相杀戮相比,圣人在这方面已经做得极好,和兄弟之间的亲睦尤其令人羡慕。只可惜,这样的日子也终于走到了尽头。这么看来,果然还是只有遵循礼制、遵循君臣上下之别,才是皇室中人长久保身的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