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季言意外地开口。

“啊?”于微短暂的错愕一下,开罐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季言喝了一大口酒,淡声道:“在我喝完这罐之前,你有话快点说。”

于微心里一急,伸手就把自己那罐酒塞了过去,“我这罐给你续杯!”

她好像听到对方一声轻笑,接着是沉静的声音:“说吧!”

“那个、我想谈谈老卢被开除的事情。”于微开启话头,一鼓作气把老卢的病情和事态的发展统统说了一遍。

“老卢的病只要经过治疗,并不会影响他未来的工作和生活,他完全可以胜任其他类型的后勤工作。”

于微的语速越来越快,“很多人对心理疾病有误解和偏见,这样会让患者更难回归社会生活。”

季言转头定定地注视着于微,害她到了嘴边的话都停了下来。

“老卢知道自己有你这个发言人吗?”季言貌似无心地问了句。

于微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老卢现在恐怕是恨死她了,怒极之下说的那些话,她只能尽量不去回想。

解释的话她想后续再说,眼下她的注意力都在季言身上,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出手。

“你喝慢一点……”看着季言微微仰头喝酒,于微生怕他下一秒就喝完了。

季言的手指用力压了压酒罐,发出“咯嘚“的刺耳响声,转头问她:“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原谅莫名其妙的伤害,再对伤害你的人示好?”

于微愣住,她听得出季言话语中隐含的怒气,可这根本没有道理。

因为她没有提到过自己下午的遭遇,也没有对自己的无辜伸冤……

“我看到匿名贴了,很详细。”季言的声音冷硬,算是对于微的惊讶作出回应。

匿名贴她也看了呀,里面可没人为她说话。

信任来得太突然,于微不免有些结巴:“可是,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告的密?”

季言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对她智商的怀疑。

“有了老卢的把柄,不留着他办事,反倒害他失业,再可怜兮兮地来说服我?”

季言的逻辑自成一体,于微对此无话可说。

她动了动唇,声音细如蚊呐:“看起来很可怜嘛?”

诺大的天台上除了微微的风声,就只剩沉默。

于微心里莫名有些泛酸,说不清到底是委屈多一点,还是欣慰多一点。

从老卢对她发怒开始,她就遭受了一连串的打击。

不仅在罗威远那吃了个钉子,转身就看到匿名贴里对自己一边倒的批评,甚至有了更多无中生有的猜测。

而她有心替老卢维权,又是困难重重。

内心的希望在一点一点的磨灭,而无助感却在疯狂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