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朱宁极也顾不上再啐出嘴里的泥,只是吃力地笑笑,“你们锦衣卫不也是这么对付人的?不过是家常便饭……”

话音未落,苏暄拿着刀又稳又准地穿进朱宁极的甲盖,生生把他食指上的指甲掀起来才停手。

朱宁极疼得龇牙咧嘴,谁知苏暄并不打算罢休,直挑得他十个指头都血肉模糊才停下手。

叫骂混合着惨烈的哀嚎传入树林,裴英卓几次带着人想要冲上来,又被苏暄沾满血的刀逼退回去。

裴英卓心里有数,他们对符念念下手是触到了苏暄的逆鳞,如今朱宁极又在苏暄手上,他们没有任何优势。倒不如调来弓箭手将这三个人一并射杀,到时候是非黑白自然就只能由他一个人分说。

被苏暄挑完指甲的朱宁极已经疼晕过去,苏暄还不解气,又狠狠踹他一脚,只听得朱宁极肋边传来骨裂的声音,他闷哼一声不再动弹。

苏暄终于沉静下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他快要拽不住绳子了。

而与此同时,躲在林中的裴英卓早已搭弓拉弦,瞄准了苏暄站着的地方。

轻微的声响躲不过苏暄敏锐的观察,他朝着林中一瞪,便看到在月色下闪着冷光的寒铁箭头。

裴英卓只觉得自己的底气莫名其妙被卸得一干二净,拉着弓的手也不禁抖了抖。

说时迟那时快,裴英卓还不及反应,苏暄拉着绳子的手猛然放开,而他也转头纵身跃进冰冷的河水里。

裴英卓迅速带着下属围过去,只见水面上泛着幽幽的水韵,再无两个人的踪影。

符念念被凉水一激便有了些意识,她只觉得自己不能呼吸,在不停地往下沉,仿佛要直坠到地狱。

她不知道这里还有多深,她只觉得很怕,她怕冉至会遭遇不测,怕软软会被这些人折磨,更怕自己会死,彻底从这世上消失得干干净净。

河里太冷了,和那天山里的大雪一样冷。

而跟着她一同跳进水的苏暄迅速在水里搂住符念念,将她带出河面。

水是凉的,怀抱是暖的。

符念念的青丝都湿湿地贴在鬓边,小脸冻得煞白,微阖着双目,病如西子胜三分。

苏暄连忙挑开符念念脚上的铁链,又解掉她手上的绳子,伸手缓缓揩掉符念念脸上的水珠,极尽温柔地轻声叫道,“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