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念念下意识紧紧箍着冉至的腰,整个人都沉浸在恐惧中,但方才的场景总让她觉得哪里不对劲,故而她不停努力回想着,终于发现点点端倪。
她伏在冉至耳边,看着苏暄的眼中满是戒备,嗓子也颤着:“不,那个不是苏暄……他……他手上没有疤……”
冉至的手微微一紧,转而意识到符念念现在看不到自己的掌心,神色才放松下来。他低声对符念念说,“等下我抓住他,你就快点跑去坡上,骑马回去找裕王。”
“不行,他有刀。”符念念毅然拒绝,“你会没命的。”
“听我的,去找闻苕,否则……”冉至皱皱眉头,轻推符念念,让她离自己远一些。
苏暄的刀转而就悬在冉至面前,“就凭你们,跑得掉吗?”
冉至方才打量过这周围,附近有条山沟,被枝叶掩映着,让人不易察觉到。但是这条山沟有多深,掉进去会滑多远,他心底也没数。眼下情况危急,既得让符念念毫发无伤地离开,又不能叫人看穿自己的身份,冉至索性发狠推着苏暄一起滚进山沟。
耳边只剩下符念念撕心裂肺的叫声,冉至顾不上回头看,他死死拽着假苏暄彻底翻滑下去。
两个人沾着满身的泥土碎叶,也不知是滚了多远终于堪堪停下。苏暄踹开冉至,拿刀撑着站起身来,“还真是夫妻情深,不过就算符念念跑了又能怎么样?你得死,她早晚也得死。”
冉至垂着头慢慢爬起身,恹恹地问道:“为什么杀符莺莺?”
“她没用,当然要杀。”苏暄冷冷道,“你要是乖乖留在京外,本还是有两天好活的,可惜……”
冉至摇摇头,“符莺莺替你探听消息,替你偷我的文书草拟,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你就这样对她?”
“原来你都知道?”苏暄的声音越发凶狠,“那就更没得活路留给你,冉至啊冉至,你说你费尽心思科举入仕,在官场上聪明了一辈子,到头来有什么用?你倒不如一早就留在京郊的别庄,好歹还能混个寿终正寝。”
冉至轻笑着拂去身上的碎叶,“我若是留在别庄,哪里还能碰到符莺莺这样的好四婶?更没办法用假文书骗你们,让以为皇上地位不稳,这么急着动手。”
苏暄愣了愣:“皇上贬你出京果然是假的?”
冉至抬起脸,方才的担忧和惊诧已经丝毫不见踪影,他嘴角边还是堆着往日那样温和的笑容,“你不也是假的吗?骗符莺莺对付冉家,再嫁祸给苏暄?”
苏暄被问得图穷匕见,他猛然拿刀挥向冉至,“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