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她轻轻叫了一声。
细微的动静惊动了周围的下人,众人一时簇拥上来。
“快,快,新娘子醒了,快替新娘子收拾收拾。”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符念念吓了一跳,她几乎是本能的缩回床上,眼中满是敌意和惊恐,盯着这些人好半天都不愿意放松,“你们是谁?”
“姑娘,这堂都拜完了,你可不能不等新郎官挑帕就一个人睡。”
这些人都穿着艳丽的衣裳,还有些头上簪着红花。符念念低下头看看身着大红喜服的自己,这才明白这些人口中的新娘子正是她。
“这是什么地方?”
“还能是什么地方,自然是你和新郎官圆房的地方。”下人们笑作一团,“新娘子莫再耽搁,这翟冠未戴,盖头也没盖,若是冉少傅在前厅吃完酒回来可怎么得了?”
符念念从这句话里总算是听出些子丑寅卯来。周围的一切慢慢与记忆融合,她又仔细看看绕在床边的下人们,果见有两个眼熟的在跟前,这分明就是两年前嫁给冉至时候的场景。
符念念对这一切难以置信,可是却依然不得不承认——
她似乎并没有死,而是回到了两年前被迫嫁给冉至的时候。
要说起这段婚姻,还颇有些乱点鸳鸯谱的意思。
要嫁给冉至的本是符家的三女符燕燕,可新婚之日不知是哪里出差错,四女符念念被莫名其妙抬进冉府,而符燕燕却不省人事地被丢在英国公府的柴屋里。
冉至文采非凡胆识过人,在别人还纠于科举会试的年纪,他就已经循例入阁,成为朝中举足轻重的阁臣。不仅如此,他还一表人才,待人和善,一早前就是京中淑媛们的梦中情郎。
和冉至的亲事本是英国公府上高香才求来的,谁知最后却弄了个虎头蛇尾,把身份低微的符念念错嫁过去。
不过即便如此,冉至也从没有跟符念念发难过,反倒是不声不响地认下了这门亲事。
阴差阳错的结合总透着名不正言不顺的古怪,但好在冉至对符念念还算尊敬,故而符念念在冉府的日子并不算难熬,甚至还比在英国公府要好出许多。
要是冉至上辈子不跟苏暄作对,那他简直是无可挑剔的。符念念不禁又回想起自己临死前被抱着的情形,虽然不知道冉至为什么会赶过去,但他终究应该还是念着他们的夫妻情分。
那还是冉至第一次碰她,原来冉至怀里温暖的很,被他抱着,连下雪也不再觉得冷了。
想到这,符念念便立时回过神来,给冉至当夫人实在没什么不好,回头好聚好散,冉至这样念旧情的人说不定还会留给她一大笔钱。
符念念越发笃定,连忙朝着下人们乖巧地点点头。
见符念念尚算配合,下人们纷纷忙碌起来,急着为符念念梳妆打扮。
符念念本就姿色出众,淡白梨花面平日里不着妆容也是一副楚楚可人的样子,如今点脂描眉,越发闭月羞花,美得不可方物。再戴上早先为她准备好的翟冠,顿如荣曜秋菊,华茂春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