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公主咬了一口松仁糖,皱眉说:“我听说读书不认真是要被打板子的,他连字都不会写,夫子是不是每天都要打他?”
赵王妃益发尴尬,张婕妤低头掩口轻笑了一声,赵王妃正想着怎么说,既能替她的宇文敏圆场,又不至于显得自己跟个孩子较真,宫人恰进来回说皇后娘娘起来了,让他们过去,算是替她解了围。
张婕妤当先起身牵了长安公主,顺手把她掌中的糖拿过去撂在了桌子上,昂头向外走去。
李汝宓几人陪皇后坐着闲聊了一会儿,膳房就来回午膳已好,皇后遂让几人一起用膳,虽然召来儿子见了一面,但仍然改变不了儿子即将之藩的事实,景皇后的心情仍旧不大好,多少有点强颜欢笑的意思,饭后她便推说乏了,要去休息,李汝宓因为要等宇文攸,不好随着赵王妃一道出宫,本来仍要往偏殿里歇息,张婕妤却请她去她的荣喜宫坐坐。
不难看出张婕妤对赵王妃有些嫌弃,对自己却亲近有加,李汝宓本来身子也有些乏了,但怕拂了张婕妤一片好意,还是跟她去了荣喜宫。
荣喜宫比坤仪宫和含华宫都小,但庭院和殿内都收拾得更雅致,张婕妤与李汝宓分宾主坐了,命奶妈带了宇文媛去睡午觉,又让宫人去沏茶,便与李汝宓攀谈起来,“方才当着赵王家的我没说,其实宫里也要添丁加口了。”
李汝宓怔了怔。
张婕妤低声道:“皇上宠幸了一个宫人,那宫人有了身孕,如今刚三个月,皇上不太好安置她,就把她养在皇后宫里,托皇后照拂着,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还不多。”
如果这宫人将来生下个皇子,那赵王岂不是……李汝宓想到这里,眸光闪了闪。这一世的事情跟自己死而复生之前可真是大不一样啊!
张婕妤又道:“赵王那个人,外面风评他颇有圣上年轻时候的风采,我却不以为然,当时我怀着媛儿的时候,他还小,心思浅,不懂得掩饰,每每见了我就跟乌眼鸡似的,好在上天保佑,让我生了个公主,不然只怕养不大呢。”
李汝宓不觉低头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张婕妤也看到了她的动作,“皇后心思纯良,从来不理会这些事,你又是个没亲娘在身边的可怜孩子,所以叫你过来,是想叮嘱你一句,日常入口的东西都需仔细,平时出门,也要多让人跟着,虽说二哥就要之藩了,但有些人心思歹毒,还是不可不防的。”
李汝宓听她这一番话都是真心为自己,不觉动容,“阿宓谨记娘娘肺腑之言。”
张婕妤顿了顿,又道:“二哥坠马那段日子,听说府上一个孺人也不明不白地去了,可有这回事?”
李汝宓点头,“是刘孺人。”
张婕妤道:“她是叫刘碧波吧?”
李汝宓道:“是她。”
张婕妤道:“她以前是皇后宫里的女官,我对她还有点印象。”
李汝宓心中微微一动,垂眸道:“她走得确实有点不明不白,我偶然得知她在许都还有亲戚,娘娘可有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