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宓望了眼窗外,“这会儿暖和,我出去走走。”
潘氏忙上来扶着李汝宓起身。
吕氏正在院中莳弄那一盆盆的菊花,这些新品种的菊花花朵又大又多,每一株都把枝头压歪了,吕氏正拿着新折的竹枝把花枝固定起来。
李汝宓便走过去看花,摸摸这一朵,摇摇那一朵,脸上始终带着笑,也不怎么看吕氏,吕氏埋头干活,显得很沉闷,不过她一贯就是这样,旁人都瞧习惯了。
潘氏对这些花啊朵啊的不大感兴趣,干站了一会儿就没了意思,“小姐,奴婢想起来小厨房炖了梨羹,小姐既然没有别的吩咐,奴婢过去瞧瞧。”
李汝宓知道潘氏喜欢跑厨房,也由着她,“嗯。”
潘氏走远了,李汝宓挪至吕氏身畔,低声说:“阿姆,你说刘孺人从赵王府回来后就一直在吃药?”
吕氏‘嗯’了一声。
李汝宓接着道:“赵王那边的人咱们查不到,自己这边的人倒是可以先查一查,方才我让潘氏放出消息,说琴儿的事情到此为止,想必真跟此事有关的人,会松一口气,你这两天帮我盯着刘杜两位孺人,看他们有无过从的来往和奇怪的举止。”
吕氏再次‘嗯’了一声。
李汝宓刚要走开,听见人回齐王来了,她遂向院门口望去。
宇文攸脸上笑容明媚,“上次说带你骑马,一直耽搁到现在,今天暖和,要不要去试试?”
李汝宓点头,“好。”
到了这日晚间,桃花居的门被杜孺人敲响了。
杜孺人掀帘子走进去,刘碧波抱着手炉歪在床头,屋里灯光暗淡,纱帐放下一半,影影绰绰地挡着她的面容,不知哪里来的小风,不时吹动轻纱,带着点凄冷的意味。
杜孺人径直走到床前坐了,“我今天求过殿下,明日就会有太医过来,你再忍耐一时。”
刘碧波垂着的眼皮略微抬了抬,“你既然能跟殿下说得上话,不如求他放我出去吧。”
杜孺人神色僵了僵,“胡说什么呢?”
刘碧波扣着手炉上镂刻的花纹,低声道:“从我做那些事开始,我就没指望能善终。”
杜孺人不解道:“你说话让我越来越不懂了。”
刘碧波飞快地抬头看她一眼,笑了笑,“不懂最好,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了。”
杜孺人诧异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不就是……不就是,这是有什么关紧呢,我还听谣言说王妃曾经逃过婚呢,你那事情比起她这一桩,算什么呢。”
刘碧波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又低下了头,最后喃喃道:“我没有王妃那般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