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给你舀去,你去拿衣服洗澡。”

外祖母去澡房提木桶出来,准备给她舀水。

范溪进屋去拿衣裳,她有几套衣裳,虽都是粗布衣裳,好歹有得替换。

她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又拿了包无患子磨成的粉,然后去澡房里。

外祖母动作利落,她头还未洗完,老人家已将洗澡水给提回来了。

“可要婆婆帮你舀水冲头发?”

“不用,我自个来就成。婆婆,你快去躺着歇一歇,莫累着了。”

“这点活,哪累得着?”外祖母朝她慈爱地笑了下。

秋日阳光明朗,外头的日光自高高的窗子斜斜打进来,带来一小块光斑。

范溪此刻暗沉的肤色已完全看不清楚,只见她眉目分明,五官娇艳无匹,小小年纪,却已有几分倾城之色。

外祖母一生在乡下,无甚见识,心下却也不免暗暗心惊。

范溪未察觉出老人脸上的忧色,她一头一脸都是灰,好不容易把自己搓干净,浑身清爽地换了新衣服出来。

外祖母见她一张干净白嫩的小脸,如出水芙蓉般,肌肤几欲生出光晕,心里的忧虑浓厚了些。

范溪出来后,又去屋里拿一盒黄褐色的粉末出来,放一点到破碗里,和水调了,抹到脸上,几个呼吸时间,范溪又成了那个脸色黑黄的小丫头,除眼睛万分清澈分明外,再不见那份明丽。

外祖母见此情景,心里叹息一声,问:“你这粉末要抹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