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婳强忍着羞赧,红着脸望着梅燕飞,温声道:“梅姑姑放心,夫君他待我极好,我对夫君也甚是仰慕。”
说完这番话,面颊烫的几乎要燃起来。
她确实仰慕苏玉城,她喜欢他的性子,喜欢他的自持,喜欢他一腔热血,喜欢他武艺超群,可这些统统不足以让她说服自己永久地留下来。
因为,苏玉城注定要执掌江山,她却不想囿困在这深宫中同莺莺燕燕争风吃醋,天地何其广阔,她干点什么都比当个怨妇要好。
“好!好!”梅燕飞眉眼含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扶我过去吧。”
她这一生被情之一字害惨了,可能见着儿子求得所爱,她心下亦欣慰不少。同项梁纠缠半生,也是时候说清楚了。
梅燕飞临走前,特意从妆奁中取出她最心爱的玉簪,连同簪头栩栩如生的玉兰花,俱是当年她入王府前,敦亲王亲手雕琢送与她的。
晋康帝方才饮下一碗苦药,正倚在冷冰冰的龙椅上,对着御案上头一副画像出神。
画中如云似霞的花树下,纤细的玉人长身玉立,袅袅婷婷,眉目如画,踩着满地落英,彷如九天玄女。
这正是他初次见到她时的模样,看遍世间繁华,唯有这副画面在他心头历久弥新。
梅燕飞摘下风帽,款款走来,鹿皮靴底的雪水化在地上,落下一个个浅浅的水印,她望着画中的自己,神色复杂。
还怨项梁么?应是怨的,若不是他当年为所欲为,她这半生应与王爷举案齐眉儿女绕膝才是。可也只是怨,她恨不起来,这些年来她过得不好,他又何曾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