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六王爷的这位长孙也是当今圣上第一个曾孙。
当今少年即位,如今已在位四十余载,膝下皇子齿序都已经排到了十七,但依然在世的皇子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其中最大的就要属三王爷,而后便是六王爷。
喜得曾孙,对于年迈的帝王来说,也是一种慰藉。为此,特地一道圣旨把六王爷的同母弟弟,一直被罚守皇陵的十皇子召回了京。
而对于朝堂上那些政治家们来说,六王爷无疑又多了一道筹码。
“一定要去吗?”比起外面普天同庆的喜悦,越棠看到请帖时多少有些犹疑。
玉叶在厨房刚蒸好的蛋羹上浇了些温热的牛乳:“世子妃总该和别家夫人多联络些的,之前那些花宴诗会没人肯请,如今倒是个好机会。”
从前越棠还是郡主的时候,一群夫人姑娘紧巴巴地围着她转,如今却是冷冷清清,可还在京城贵族的阶层,总该想办法融回那个圈子的。
越棠当然想重新回到那个圈子,别的不说,广交人脉对于以后的发展也会颇有助益。
但那可是六王爷的宴会。
六王爷和八王爷自来不对付,十皇子守皇陵数年就是八王爷的手笔,八王爷会眼睁睁看着六王爷含饴弄孙、别样风光?
越棠想想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前世这个时候扎在后院里哪儿都没去,可是听说圣上亲临宴席,而回宫之后却大发雷霆。
更何况,燕霁之和自己怎么会收到请帖?想起之前刚得罪了沈见深那一茬,她口中的牛乳蒸蛋都不是滋味了。
“人呐,果然想死容易,想要活着却很麻烦。”她叹了一声。
窗前却传来一阵响声。
她抬头望去,就看到燕霁之拧眉站在那里。
“小侯爷。”越棠笑了,“你不要总皱着眉头嘛,都不好看了。”
她那日惹了麻烦,到底是理亏,所以也时常想哄着燕霁之一些,谁知燕霁之的脸就像八月的天,一会儿晴一会儿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变就变。
她想着对方到底是一个人惯了,性格难免有些偏差,索性就顺其自然。
后来却发现,只要自己同他开玩笑,他的脸色便会好很多,不由又忍不住想要言语撩拨这清冷的青年。
燕霁之沉沉看了一眼笑得明媚的越棠,将自己手中的笺纸递了进去。
越棠接过一看,锐利的笔锋几乎要穿透纸背:“大宴那日跟着我,一步不离。”
“可……女眷不是分开的吗?”
燕霁之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越棠立即了然,他情况特殊,身为世子妃自然要为世子分忧,不由眯着眼笑了:“夫君请放心,妾身一定伴君左右。”
不防听到越棠的一声‘夫君’,燕霁之怔住,少女巧笑盼兮的模样在他心口绽放出了一朵朵粉红色的花,全身都腾起了莫名温度,几乎立刻就想把那娇软的身躯拥入怀中。想到这里,他骤然清醒,随即转身,有些狼狈地离窗口远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