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是贾元了,他喜欢这声称呼。
另一只纤细单薄的手拢住他的掌心,指尖轻柔地在他掌心里写下了两个经年的字:
“召日。”
楚照白的五指收紧了。
这是他与她离宫偷历红尘的化名。
日出于东,照月中天。
他这样期望着做她的旭日,最后看着她成为别人的三十天。看着她远离,听着她声声锥心的生死不见。
楚照白竭力睁开双眼,竭力想握住这只手,竭力想看清榻边人。
你来见我了么。
大雾散去,他终于看到了。
榻边人双眼澄澈,腕眉容目,颊边有梨涡。
楚照白骤然泪如溃堤,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月儿,月儿。”
不归低头凝视他,轻轻拭去他弥留之际的浊泪。
她以易容掩盖了左眼的蓝,就像假扮成燕回那样,再假扮成另外一个人,来到帝王病榻前。
她俯下,对他轻声:“望春舞,是做给你的,只跳给你的。”
楚照白的手忽然僵住,开始无休无止的颤抖。
很多年前,当楚易月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她喜爱那举世无双的兄长。
但知人伦所在,克己不谈。
她做了他很多年的火焰与皎月。她扮了很多年的痴儿模样,给他捣乱,给他惹是生非,拖他一起胡闹,拖他一起放肆,给兄长带去无尽热活,欢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