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了。”采灵看她一眼。
阿箬歪着脑袋看她:“怎么的?”
采灵轻敲她额头:“惹人心疼。”
冯观文见过了侄女后,独自在书房里怔忡。
自那天户部批下郁王府宅的修葺账目时,他就时而会出现这样的出神状态。
与思平不同,甘城一事,冯太师和御史并没有如瞒着定王那般瞒他,他知道言不归一去甘城会发生什么。
那一夜他未归家,在酒肆里酩酊大醉,弹着酒壶时而大笑时而凝噎,口中颠三倒四地说一段说书。
少年时惊心动魄的恋慕,怎么也想不到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但言不归回来了。
与她注视着的楚思远一同回来了。
他没有在给郁王接风洗尘的宴上看见她,她和郁王一同没有出现。如今,她已经近乎明目张胆地显出二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情意。
世家中陈少将军、楚箬县主受其诟病,不过只算耻笑谈资,但公主与皇子?一旦坦诚,那必然要受天下文人口诛笔伐、后世史书批驳!
他们都在等她自掘坟墓。
他在远处看着她。甘城一行,她身形更纤薄,脸色也不比从前,可神采是飞扬的,眼中再也不是半年里的大雪寒意。
她什么也不怕。
“凭什么不怕?”他抓皱了掌心下的宣纸,自言自语,“凭什么同为贵胄,我们在罗网里苦苦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