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远怔了片刻,满足地喟叹一声:“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能全心接受我。”
不归蹭了蹭他心口,沙哑了:“我也未想过。”
“我从前,一直以为你心里有他人。”
不归乐起来:“有谁?”
楚思远笑了:“曾见你画了小像,为了一幅小图和我置气。我悄悄搜罗回去拼全了,见是个无双的儿郎,而不是我,嫉妒得要命。”
不归想了起来,拍拍他推开,起身去搬来铜镜,往桌前一放,捏着他耳朵往里照去:“喏,无双的儿郎。”
楚思远对着镜,眸子明明灭灭,忽而转身来抱起她往榻上放去,解开眼罩,长长地吻了许久。
“不归,不归……”
不归抚着他后脑应:“不归在这呢。”
楚思远伏在她肩上,抱了她许久,哽咽了:“怎么过来的……怎么熬过来的……”
不归环住他后背:“不难过,这样看着你遂自然不过地走来了。每一天都听着你道早道晚,一切都好。”
楚思远收紧人,不敢问她的前世,但一想到她这拖着命途生死债走过的四五年,心中如有刀割。一想及那些虚虚实实的梦里见到的她,便觉心惊。
这两个人相拥着怯怯舔舐彼此的疤痕,各自惧怕着,唯恐是一场镜花水月,睁眼时又复严苛的现世。
他们在夜色里看着对方的眼睛,楚思远拥着她,一遍又一遍摩挲她的侧脸,仿佛在确认一件珍爱的易碎宝物。
不归安安静静地凝视他,抬起手揩了他鼻梁三下:“怎么还不闭眼?不是累了?”
楚思远又把她往心上拥紧了半分,捂上她双眼:“你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