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一晒:“闲日子到头了,今儿有事,中午不回来吃饭,大概要下午再回来了。”
“你去哪儿?”
“出宫办事。”
“我和你一起去好吗?”
不归抬手揉他发顶:“阿姐有正事,待闲暇再带你去玩好不好?你若是想要什么东西,阿姐给你带回来就是。”
她就拿他当小孩哄。
楚思远垂眼:“不用,我什么也不想要。”
“那,乖乖上学去。”不归摸得顺手,又揩了他漆黑的鬓角一把,逗猫的习惯出来了:“学得好了,阿姐有赏。”
楚思远不语,觉着珍馐入口,嚼如糟糠。
送走这崽子后,不归回去换装,换了当初在会试考场外的少年装扮,别着扇出宫去了。
她展着信笺看,那于尔征果真右手出了问题,辞了写花灯的活,却又不肯闲着,接了翻译西域文书的散活,真是个劳苦命。
不归不知道他还有这一本领,不禁诧异于相不仅博古通今,还精中原外域语言,果然不该籍籍无名。不说其经世才能,就冲这语言天赋,不留下着实浪费。
她弹了一下信笺,信上记于尔征拒绝了两位显赫家世好友的资助,执意不肯和他们一起住上好的客栈,去六尾巷租了个便宜旅舍凑合着过,只等揭榜。马车由此向那目的地驶去。
前世科举出了四个才俊,于尔征作为唯一一个寒士,他的登科已然昭示了变革。历数几百年,楚国太多年没有底层跃上来,庞大的权力机器年复一年地运转,偶尔有草莽惊世,也不过一瞬即逝,比如不归的父亲言椿,以及和他同届的武状元于霆。纵跃十六年,天坪上才出现了一个于尔征,堪称朝之珍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