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鼻子略酸,抽了抽气温声问:“贾叔健步如飞,身子骨还是这样硬朗,这是要往哪去呢?我刚回家,不太清楚宫里的新情况,您知道我带回来的那个小孩在哪么?舅舅准备怎么安置他?”
“您问到同一件事喽,陛下让小公子暂时住养正殿,老奴正要去收拾呢。”
养正殿是宗帝的寝殿,也就是说楚思远的着落还有回旋。
不归点点头:“那孩子怕生得很,劳您多照顾他些。”
“一定的,您放心。”
不归谢过他,抬腿走进了御书房。
她屏气敛息,走过熟悉的路,这里的一砖一瓦熟悉得近乎叫人昏阙,甚至还能看见一个阴郁的女帝别扭地左手握笔埋首在龙案间,肩上厚裘落地不捡,玉碗药凉不喝,朱笔不知疲倦地批过奏折,在阴冷孤寂之中只有一只老猫的鸣叫卷入了一点活气。
冰冷的帝王威仪积淀了几代,早已渗入一毫一缕。
只是这一次埋首在那里的是个瞧着儒雅清俊的男人,是给予她所有庇护和疼爱的参天大树。
不归站在门扉外,安静地望着处理政务的舅父。
宗帝批完一本,一个抬眼看见门边的不归,微凝的眉解开,眼中霎时间涌起了无尽笑意:“不归回来了?”
不归应了一声,来到龙案前,喉头哽咽:“舅舅……不归回来了。”
宗帝立即吩咐宫人搬来椅子,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抬手抚摸着她头发,神情怜爱:“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