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
他伸手, 在林冉脸上晃两下, 见对方没醒, 方才做贼心虚般松了一口气。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副挫样,夙夜脸不由有些方, 便冲着昏睡的林冉佯怒道:“哼!本座不过捏下你的屁股就给本座甩脸子,好大的脾气!不过就是个屁股,还是个硬邦邦的没什么肉的屁股, 你当本座喜欢捏不成?”
语气很气愤, 只是声音就……实在是和蚊子哼哼没什么两样,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他说的什么。说话内容也算强硬,只要……只要他不在说完这话后, 又忍不住捏了捏对方的屁股就好。
影一自幼习武, 耳聪目明,自然将夙夜这话完全听到了耳朵了, 一个不稳, 险些跌下马车。刚刚稳住身体, 就听他家教主阴恻恻的声音从帘内传来。
“影一,你刚刚听到了什么?”
影一忽然想起可怜的左护法碧月来。
出行第一天时,碧月扮做婢女, 明面上负责服侍林冉。
碧月虽是女子, 为人却极为爽朗,比男子还要不拘小节, 半点没有轻视一副弱不禁风模样的林冉。她见识多,两人席间聊了两句, 把素来没什么表情的林冉逗笑了。
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谁知道教主忽然进了马车,瞪着碧月冷不丁就来了一句:“你!去后头跟着!”
坐马车,遇了客栈还能住上一住,但若是在后头影卫里跟着,就只能风餐露宿了。
若是左护法之事给影一的教训是‘说不得’。那这回教主说的话,给的教训该就是……额,听不得?
脑子飞快的转了个弯儿,影一连忙答道:“属下什么都没听到!”
夙夜这才放心,他将林冉的头枕在自己膝上,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一名男子忽然闪身出现在马车前,单膝跪地,恭敬道:“回教主,据线报所说,叶神医应当还在苏州。”
夙夜皱眉,语气微沉:“应当?”
来人当即冒出一头冷汗,“属下办事不力,还请教主责罚。”
夙夜看林冉苍白脸色,不虞道:“传令下去继续查,至于你,自己下去领罚吧。”
来人磕头跪谢,身影一晃,又消失了。
等一行人赶到苏州时已是十天以后,期间林冉断断续续发了两回烧,总算都有惊无险的挨过来了,尽管如此,还是吓的夙夜几乎魂飞魄散。
马车进城后七拐八拐,来到一处不起眼的庭院后门处,影一重三下,轻两下,反复敲了两次门。不多时,一长须中年将门打开,弯腰垂首,向马车行礼道:“涅花堂李东科,恭候多时。”
影一此时撩开车帘,道:“东家,到了。”
夙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手轻脚抱起林冉,连人带狐裘,一并抱入内院一间装修精致的卧房内。
连日舟车劳顿,又有疾病缠身,林冉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夙夜看的心急,一边命人加快寻找神医叶岚的步伐,一边守在林冉床边,为他调理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