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赵府安插线人,是否确实太过分了?赵小暖见了,说不得以为他在监视她们家,甚或是,会不会以为他接近她,是另有所图?
这个念头叫睢峻险些跳了起来,烫得心尖一疼。
一定要找个机会与赵小暖解释清楚。
可赵小暖避着他,人不见影,送去的东西也不收。
不过还好,三日后的会试,赵小暖总躲不掉。
睢峻舒了口气,勉强压抑下有些躁动的心情。
若是你也养了一只漂亮灵巧的猫,正逐渐让它变得亲人,却无意间踩了它尾巴一下,叫它误以为你是坏人,从此跳到高高屋梁上躲起来,再也不冲你喵喵叫了,你也会忍不住抓狂的。
睢峻沉思起来,虽然他的初衷是好的,只是为了排除朝臣之间结党营私的可能,但这种密探的机制确实存在很大的纰漏,若是臣子察觉,觉得君主对他们起了疑心,必然会坐立不安,反倒是弄巧成拙,更催生异心。
睢峻深深地反思检讨起自己,沉吟半晌,拿起桌上毛毫笔,提笔挥动起来,纸上一篇文章逐渐成型,赫然是一片讨伐自己的檄文。
药香满室,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中,赵露暖才能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心中逐渐平静。
她重复着机械的捣药动作,将药材一点点磨成粉末,倒到药包里,然后拿过下一份药材,继续。
青女医先前没怎么管她,直到过了整整一个时辰,赵露暖还没歇息过,绷着一张如玉上生花的小脸,垂着眉眼一个劲儿地捣药,才忍不住出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