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顾少延向程一城伸出了手，视线瞥向了阮朵朵。

一旁的阮朵朵抬了头，脸上是适宜的微笑，身体却不觉后倾，自然地拉开了距离，端着红酒，像一个耐心地等着男伴交际的女伴。

好像她和他之间，从来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面。

所以，譬如点头致意这样的举动，都不必有。

程一城回握了顾少延的手，喉咙里有点哽塞，“老，老大，好久不见！”

“对不起，当年不告而别。”顾少延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像夜深人静时轻轻拨动的琴弦，一下，一下，拨在了某人的心口。

程一城从桌上端了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顾少延，半杯香槟，两人都一仰而尽，年少时肝胆相照的朋友，彼时一个落难，一个束手无策，那时候的困窘，至今想来，犹历历在目。

“老大，你这次回来，有什么计划吗？”程一城对他斜了斜眼睛，示意他，对朵朵说些什么。

顾少延望着默不作声的朵朵，“朵……”，一个朵字刚出口，赵云熙款步走了过来，极明丽优雅地对着程一城和阮朵朵笑道：“对不起，我借少延一下。”

又侧身对顾少延道：“少延，爷爷喊我们过去一下。”

顾少延点头，“好！”

对程一城道：“后面联系！”

临走前，深望了阮朵朵一眼。

阮朵朵的唇角一直保持适宜又官方的微笑，一直到看着顾少延和赵云熙的背影走远，抿了一口红酒。

那个每天嚷着要背她的男孩子，或许，真的，不存在了。

心里有一处，像有软刀子在磨，一点一点，割不断皮肉，扯不开神经。

蓝黑色小手包里，手机响了一下，阮朵朵将酒杯递给了程一城，拿出手机，发现是许姐姐，“朵朵，要我来接你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