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昨晚睡在窗边的小榻上,她醒来时隐约听到有人说话。她稍稍起身,透过窗户的小缝隙,正好能看到门口站着的三爷两口子,知道他们是来求人的,她又躺下了。
从前她在三房受气,这两口子不是不知道,他们忌惮柳家,偏袒纵容曲莲和袁氏,现在事儿轮到他们了,他们也该好好尝尝这滋味。
又睡了快一个时辰,商陆实在不想再躺着了,才叫来侍女,不慌不忙地起床梳洗打扮。
一看到燕喃阁的大门打开,三爷宋言则两个人如获重释,立马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屋。
宋言则让人搀扶着,丝毫也不影响他的速度,一边不打招呼就往屋里跑,一边大叫道,“终于开门了——哎呀,老七,老七醒了吗?”
商陆坐在桌边,冷眼看着。
三爷夫妇俩只看到商陆,直奔大床去,看见宋言真还睡着,问道,“七弟妹,老七怎么还没醒?这都什么时辰了?”
商陆不冷不热道,“他昨晚喝多了。”
三夫人道,“这可怎么办呀?轩婧脸中毒了,这会儿正遭罪呢!”
宋言则伸手去拍宋言真的脸,叫道,“老七——老七——快醒醒——”
本来睡着宋言真,突然狠狠一脚踹在宋言则的肚子的,把他踹翻在地,嘴里大骂道,“妈的,是谁?是哪个孙子敢打老子的脸?”
三夫人赶紧把宋言则扶起来,“七弟,是你三哥呀。”
宋言真迷迷糊糊睁开眼,爬起来去扶宋言则,“哎哟,三哥啊,真是对不住了,我起床气有点重。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我最不能忍受谁碰我的脸。”
商陆只管在一旁干看着,忍不住偷笑,宋言真总是能一脚踹飞她想踹的人。
宋言则现在哪敢发火,笑嘻嘻道,“不妨事不妨事。七弟,你可终于醒了。轩婧的胭脂让人加了不干净的东西,这会儿红肿不堪,哭得让人心都碎了,你快想想办法,找林沅大夫救救她吧。”
“被人加了东西?她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脸上用的东西,应当小心保管才是啊。”
“七弟啊,现在最要紧的是解毒治伤,你想想办法找找吧。”
“这可不好找,她一向是行踪不定,现在又被锦衣卫的人追着,她更加不肯露面了。不过,上次见面后,她给我们留了信,说闽浙总督夫人宴会上见。”
“可轩婧现在痛苦不堪,哪里等得了总督夫人的生辰宴?七弟,你再想想办法吧,求你了!”
“我倒是有几颗林沅送的千草丹,能暂时克制寻常毒物的毒性,缓解疼痛,以做中毒时的应急之用。不过,也只是压制一段时日,并不能解毒。”
三夫人立刻双眼放光,“这也好,总比没有强!七弟,快给我几颗吧。”
“等我一下,我去找找。”
宋言真走到柜子边,突然转过身来,“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事,我昨晚喝多了,隐隐约约记得轩婍好像来过,是我记错了吗?”
宋言则夫妇俩对视一眼,突然都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