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觉得她大概是魔怔了，一遍又一遍地暗示自己，那辆巴士让她着了魔。

一天下来，没怎么吃东西，遇到什么路边摊，就随便买些东西来应付。

有种超离人世的错觉。

阿芷提前一小时就来到了巴士站，是她前一天晚上上车的那一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对于惜时如金的人来说，她此刻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阿芷不在乎那些人怎么看，她就是要为心里难得的执念，疯一次。

终于等来了那辆红色的巴士。

阿芷跳上车，司机大叔是昨天叫醒她的那位。

可从他的面上，看不出是认识阿芷的。

阿芷也不在意，她本来也不是来找他的。

阿芷本能选择昨天坐的那个座位。

格外留意每一站上来的乘客。

没有见到那个身影。

阿芷明显感觉到内心的失落。

兴许，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荒唐大梦？

阿芷有些动摇了。

巴士已经开过了昨天那个男人上车的那一站。

阿芷的脊背，靠在靠背上，像是懈了一口气，将目光看向窗外。

“各位乘客，前方就是……”

熟悉的提示广播响起，阿芷的瞳孔微微收缩。

眼前慢慢黑了，没有灯光，没有声音，一片寂静！

阿芷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急促的，有些不安的，和这漆黑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她屏住呼吸，安静地等待着。

突然！耳边响起了一声低微地呼唤“阿芷。”

阿芷只觉得耳朵嗡鸣，心脏快速地跳跃着，跳动得有些不真实。

那个声音又说话了：

“我带你回去，可好？”

阿芷抬起颤抖着的指尖，摸向四周，空荡荡的空气，什么都没有……

车子缓缓地驶出了隧道，眼前的世界，又变了样。

阿芷什么都不知道了，空气里，是她陷入深度睡眠的呼吸声。

巴士，依然向前。

***

“阿芷！”

“外公！”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身影，从轮渡上跳了下来，冲着岸边在等待她的苍老身影，欣喜地挥着手。

“慢点慢点，别着急，小心摔着。”

男人看到那个丫头的瞬间，泪眼婆娑，仿佛看见了女儿年轻时候的样子。

如今，只留下了这一个外孙女，她自己却撒手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不是谁都能理解的，那是一种锥心刺骨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