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这事说来也简单,便要追溯到他还未封王时,第一次去南疆督战,正巧赶上白象部的一支商队被俘。

说是商队,其实做的是无本买卖,走到哪里抢到哪里,以至于南疆的齐人一见到包着头巾的山民都要绕的远远的。

彼时开战在即, 蛮族之人在军营附近鬼鬼祟祟, 别管是不是愿意投降,一律都被杀了祭旗, 财物和奴隶便分给了几位将军。

三皇子人刚到南疆,但也得了一份。正好他来的时候轻装简行没带服侍的人,见送来的两个侍女容色不俗,表面推却两句便收下了。

这二人之中,便有一个是花镜。

“当时也是我未多想, 那花镜虽然谈吐不俗,举止有礼,本王只当她是被调教过……”

铃仙挑眉,不置可否地喝着茶,不得不说虽然安王平日里看着十分朴素,但是王府中的用度真都是顶尖儿的。

他哪里是没有多想,分明就是趁火打劫。明知道花镜的身份可能不俗,但是如今流落至此,在蛮人手中走了一遭,不论她是哪一处的贵族小姐,可都没有身价了。

况且他堂堂大齐皇子,若是能许个贵妾的名分都是抬举了她——这自然也是因着他并不了解多摩之国情。

铃仙知他其实早就连肠子都悔青了,也不戳破,示意他继续。

安王便定了定神又道:“后来……那花镜贴身服侍了本王一阵,前线爆发了战事,本王前去督战,不能带着女眷,便将她安排在当地郡守的别院里,结果等本王凯旋,却得知那人已经跑了。”

“跑了?战时城门紧闭,没有将领手谕连当地军兵都不能随意出入,她一个落在商队手中的弱女子,是怎么长了翅膀逃走的?”铃仙追问道。

安王蹙眉,叹了口气道:“当时本王也有这等疑惑,那和她一起的另一个女奴也失踪了,不过那一个后来找到了尸首……那个女子死相可怖,四分五裂的丢在城墙边上……”

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安王陡然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道:“对啊,当时明明就发生这样诡异难解之事,为何就谁都没当回事,全做是私逃后意外身死料理了呢?”

铃仙也叹了口气道:“那花镜现在可是多摩国的祭司,当年虽然还年轻,恐怕也不差。你们中了她的咒术而不自知,兴许她就是当着你们的面光明正大出城去的呢。”

安王点了点头,“对……一定就是这样,本王当时也不知道她怀了身孕,不!她兴许根本没有,只是找了个怪物来栽赃陷害。”

“陷害倒不是。”铃仙无情地戳穿了安王的自我安慰,“那孩子定然是你的骨血,只是还在母胎里,便被污染成了非人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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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再一次看到花镜的时候仍然是在那所别院的花园里,她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将羊皮卷在膝上摊开,而猫在她身边,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姿态就同真正的猫一般。

很显然,花镜并不是真的在研读什么。

“我以为会是另一位过来呢。”她偏头笑道,“听说你们大齐很重男女大防,竟然不避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