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仙却不理她,只是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直看的简岚浑身不自在,这几日来本以为已经缓解了的心悸的毛病又抬了头。
太子以为铃仙是气简岚玩忽职守,正要上前打圆场,却被铃仙一扬手给拦住了。她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了简岚的胳膊,粗暴地将袖子撸上去,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臂,随后在指尖凝结真气,点在她肌肤上透着青色的经脉之上,将气劲灌注其中。
“啊!!”简岚只觉一阵剧痛,似乎全身的血管都随着这一点而抽搐痉挛起来,手臂已经不受控制地想要甩开铃仙的桎梏。
然而挣扎只是徒劳,她只觉眼前一片恍惚,黑色的雾气渐渐遮挡住视线,如同成群结队细小的飞虫直接将她埋了个严严实实。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简岚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我……怎么?”她看向四周,已经不见了铃仙的身影,只有太子守在床边。
太子咳了一声道:“听总督察说,你身上不知被谁下了咒术,虽然她方才已经给你解开了,但是督查寮如今还在修缮,你这么虚弱的情况回去也不方便,就索性留你在东宫休养了。”
“那我……是被开除了?”简岚原本还想强撑着坐起来,但是一用力就仿若全身都在被小刀子割一样痛,放弃了挣扎,面色惨白地问道。
“不会不会,待督查寮修完了,你再回去。”荀畑笑着安慰她。
简岚这才放了心,她本身观察期就没过,也没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若失了这层倚仗,她怕……在东宫这几日有意无意知道的事儿,就足够被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青年给灭口了。
虽然这几日来详谈甚欢,但她可不曾忘了,当初第一回见面的时候,这位可还是在冷宫外头,监督着里边不知道干嘛呢!
待简岚又沉沉睡去之后,荀畑才揉了揉眉心,放轻脚步出去。
简岚身上的咒缚虽然轻微,但却是两道魔气凝结而成,在融入了身体后贴服在经脉内,除非施术之人主动解除,亦或者随着时间的推移待其效力减弱后再行拔除,不然根本无法强行剥离,一个不慎便会令她经脉尽断。
而这两条咒缚中的一条会令她容易受惊,同时被梦魇缠身;另一条则是将周身通感传给设下咒缚之人。
这两条咒缚结合在一起,只要简岚跟在铃仙身边,练雪松就会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
哪怕是把人丢在督查寮也是一样的道理,至少也会知道铃仙何时回去,又何时出门。铃仙左思右想,索性就将她暂且安置在东宫。
而骗她说身上的咒缚已经解了,则是太子自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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