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负责漪澜殿日常事务的內侍,本不是做贴身侍候活计的,哪知今日国师突然留宿之后,同他的道侣下棋谈天,随手就指了他留下奉茶伺候着。
而白卿唇角微微上扬,已经抬手将铃仙后颈的衣带解开,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中带着笑意,“他不重要,重要的人,在窗外呢。”
侍卫统领是当时太子荀珏的人,太子对铃仙那点小心思,白卿当然知道。
而白卿的小心思,铃仙当然也知道。
于是,她附在白卿怀中笑了好一会儿,低声道:“我倒觉着他们不重要,但你既然有兴致,便那就……”
她话还未说完,便伸手推开了窗子,有了方才众人看到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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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雪松回想到此刻,面色愈加阴郁,方才怎么就鬼使神差地重复了当年的情形,他又一时间没能想起该如何应对!
不……就算想起来,他也不好在同门面前和铃仙那般亲密。
那女人不傻,如此一来定然会知道自己假扮出来的白卿也是冒牌货!
练雪松心中烦闷,反手就将桌案上插着几只红梅的瓷瓶扫落地面。
如炸裂一般的声音在房间内想起,碎瓷片散落一地,零落的花瓣被水冲刷过,又被人无情地踩了过去,花汁染红了地面。
发泄完之后,练雪松缓缓闭上双眼,再睁开时,两只眼睛都变成了紫色瞳孔,他冷着脸一扬手,碎瓷片凌空飘起归回了原位,就连已经浸润到了地面缝隙中的水,被碾碎出汁液的花,都瞬间恢复了原状。
练雪松缓缓吐纳片刻,眸色逐渐变深,很快恢复了常态。他回身瞥了一眼门外,那里方才还能感受到一些气息,现在却是空无一人。
他眉头微蹙,随后玩味地笑了笑,“这小老鼠的胆子也真是大,不过倒是正好……”
方才在门外伫立而未进来之人,正是玄天峰的小师妹穆绯裳。
她昨日在秘境中虽然被吓得神不守舍,实际上只受了点皮外伤,服药调息之后,今日已经没有大碍,在接受各门派长老们的问询时,也是对答如流。
反而是徐长生始终有些魂不守舍,问三句答一句,叫她看的心内焦急。
不过她虽然恨徐师兄这般丢面子,却也不好如从前一般出言讥讽。毕竟身为一名剑修,使剑的右手中指齐根被削掉,几乎是断了前程,其心情可想而知。
穆绯裳看他着实可怜,想起大师兄从前也是惯用右手剑的,可前些日子功力突飞猛进之后,左手剑一样用的出神入化。
“若是能得指点大师兄指点一番,他应该也会重新振作了罢?不过大师兄最近忙着接任三教仲裁之时,也不知能否抽出这个时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