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惯会满嘴跑马,谁知你是不是糊弄我。那位堂兄姓甚名谁?我数三下你若说不出,那就定是表兄了。一、二……”
“他叫岁行舟,”岁行云扭头笑瞪他,“我人品有这么差么?”
李恪昭淡淡勾了唇:“旁的事都信你,这种事我务必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啧。醋酿李恪昭。”
李恪昭不理她的嘲笑,温声又问:“昨日见你在白玉瓜上雕出他的模样,似是穿的文官袍?希夷岁氏不是有‘子弟不出仕’的家规么?你雕的官袍也古怪,分不出是哪国的。”
岁行云清了清嗓子,笑道:“那什么,我就是假想他穿官袍的模样,随手瞎雕的。”
“那你呢?你想自己是什么样的?一生横刀立马,征战杀伐?”他语气平和,听起来就是随口闲聊。
岁行云皱了皱鼻子,笑笑:“知你会提心吊胆,当然不会再做此想。我又不是不杀戮不成活的冷血人屠,怎会想要一生都在征战杀伐?”
恩师教过,武者,以兵止戈,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她一直记在心上的。
近来之所以神思不属、烦闷躁郁,是因哪里都不需要她。
对她来说,“不被需要”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那是“依附”与“被豢养”的前兆。
后世无论男女都很清楚这道理:但凡想要凭借婚姻去依附他人,好逸恶劳、无所事事,那就等同自己踏入被豢养的牢笼,最终多半没个好下场。
李恪昭望着她忽又陷入沉思的侧脸,稍稍扬了声:“若我不提心吊胆呢?”
“嗯?!”岁行云回魂,重重放下衣衫大步走过来,隔着被子扑在他身上,以肘抵住他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