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进来时,她正盘腿坐在树下,迎着光仔细端详手中那片白玉瓜。
“你……这是做什么?”无咎好奇歪头打量她。
“闲的,雕瓜玩儿,”岁行云仰头笑道,“若不,你也坐下说?我这么看你脖子难受。”
无咎倒也不与她虚礼客套,依言撩了衣摆盘腿坐在她身侧,有礼有节与她隔了一步之遥。
“我要带船队出去一趟,途中计划绕行数国。小六让我来问问你,有无什么想要的,我可替你寻了带回来,”无咎顿了顿,补充道,“要经蔡苴交界地。虽两国正交战,不过你若想要什么故土旧物,我也可设法。”
早前蔡国以三十万大军攻打苴国边境杜雍是蔡王之意,自天命十七年卓啸弑君窃国后,蔡国大军自是撤了。
可这下轮到苴国不干了。联合薛国,以替蔡王报仇、讨伐逆臣卓啸之名,反过去攻打蔡国。
三国在边境打成一锅粥,快一年了也没分出胜负。
岁行云想了想,摆摆手道:“没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战场上刀剑无眼的,你别去无谓冒险。”
“你与小六,闹别扭了?”无咎有些不安地觑向她。
“没有啊。他跟你抱怨我?”岁行云奇怪地回视他一眼,手执雕刀在瓜瓤上来回比划。
无咎赶忙摇摇头:“没有没有。只是我听说你好几日都未出门。”
“我出门做什么?”岁行云低声笑笑,“眼下是他至关重要的时刻,我但凡行差踏错惹出一点麻烦,他就该头大了。”
上个月在遂锦上朝受赏那日,她就敏锐地察觉协理国政的太子并不在场。
由此可见,召各位公子回王都,并非因为缙王病得有多重,真正有恙的人只怕是太子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