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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心怀蜜谋 许乘月 995 字 2024-02-29

“公子?”岁行云以肘碰了碰李恪昭。

李恪昭道:“此刻南门守军必正与卓啸的人马激战,南门才最难出。质蔡数年,蔡王对我照拂有加,今夜田氏遭此浩劫,既遇见了,我能救一个算一个,多少算还他点人情。公主若信得过,跟我们走。”

最终还是自东门出的,只是姿态不大雅观——

先从坊市间一家事先买通的赌档地下暗门借道,绕至东门城墙一处偏荒死角……那里有个狗洞。

不过当此生死攸关之际,狗洞就狗洞吧,总好过身首异处。

此时卓啸的重心还在城中田氏各家,且李恪昭这些年种种未雨绸缪的事前功夫并不白费,一行五六十人竟就这么安然无恙地出了城。

避开官道,自城郊荒野阡陌进了山间林中,总算可以暂缓一口气。

众人在溪边喝水、小歇时,岁行云掬水泼面,随口对李恪昭道:“公子该庆幸目前并无史官近身。”

否则后世史书就会多一行,“缙公子率众,自东门狗洞鱼贯而出”,那可真要威风无存了。

“很好笑吗?”李恪昭瞥她一眼。

岁行云撇撇嘴:“我没笑。苦中作乐罢了。”

对后人来说,今夜发生在仪梁城内的事,仅是史书上轻飘飘的“窃国”二字,连具体是哪日都不必计较。

可她“来”了,她亲身经历了,那二字就成了有声音有气味的具象场景。

饶是她曾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也对今夜仪梁城内无处不在的血腥之气感到强烈不适。

世人只说“乱世出英雄”,却常不提“乱世人命如草芥”。

“生而乱不如死而治,圣贤之书诚不欺我。”岁行云苦涩哼笑一声,有些担忧地扭头看向抱膝靠坐在树下的贞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