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行云蹙眉,抬手搭在银狐氅细绳上,眼神中写着:我不冷。
李恪昭右手背在身后,轻拽下她的胳膊,眉梢轻抬回她一瞥:不,你冷。
当着贞公主的面,岁行云也不好放肆胡来,只能忍下满心复杂的波澜起伏,看他冷漠得体地向贞公主执礼。
岂料贞公主反先他一步盈盈下拜,庄重诚恳:“今我国邦因天灾而起,饿殍遍野,国祚不宁。恳请缙六公子援手,赈灾济民于水火。万望……”
“公主言重了,请起。”
李恪昭也郑重回礼:“在下客居仪梁数年,蒙蔡王君照拂,于蔡国膏粱亦有所享,此时解囊,义不容辞。”
语毕,携了被两层大氅裹圆的岁行云同迎贞公主进厅奉茶,随后便命人取来早已备好的一匣金。
“茶就免了,不多叨扰贤伉俪。总之,大恩不言谢。”贞公主捧匣浅笑,辞礼别过。
送贞公主出门登车后,岁行云唏嘘一叹。
她留意到,自李恪昭将那匣金呈交贞公主后,贞公主便一直紧紧抱在怀里,连登车时也未曾将之假手于人。
“公子,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事?”李恪昭转头觑她,耐心地静候下文。
望着那车在雪中渐行渐远,岁行云有些为难地吸气鼓腮,又不知此话该从何讲起了。
很显然,李恪昭在贞公主心中是不同的。
否则不会那般清晰地记得,五六年前于城郊相迎时,李恪昭身上披的玄黑大氅是何模样。
但贞公主是个让人敬重的好姑娘,无非心中藏了点经年过往的少女情怀,不曾以此逾矩惊扰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