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上辈子在尸山血海中滚过的人,若真遇非常之事,虽不敢说必定处置得万无一失,却不至毫无章法。
定不辜负这份信任,好好替他守稳三日。
说话间已到回廊尽头,举目都能望见主院拱门了。
“公子,”岁行云止步,轻声道,“虽只三日,也未必真有大发生。可您当真信得过我?”
“嗯。”
一个毫不迟疑的沉沉单音,无任何解释与说明,这就是王者与常人不同的胆识魄力。
岁行云心中无端泛起滚烫涟漪。似热血沸腾,又仿佛掺杂了别样微悸。
李恪昭淡淡勾了唇角,默然睨她片刻,倏地在她头顶轻拍一记。
“记住,沉迷美色必遭灾殃,沉迷娇软小郎君也无好下场。”
直到回了自己南院的寝房,岁行云坐在床沿边愣怔半晌,才想起半个月前书房里那两颗果子。
一闭眼,先时李恪昭在夕阳下前行的模样就清晰到纤毫毕现。
初夏的暮光里,身着竹青锦袍的修长背影莹有光华,每一步都脚踏实地,沉默而坚定。
仿佛明知前路艰险,甚或有千万人阻挡,也会不偏不倚地走下去。
心有定见,锐勇迫人,冷肃刚硬,无畏无惧。
那绝非岁行云偏爱的温柔娇软小郎君模样。
此刻却莫名如一个扰人的梦魇,无声无息捆缚了她慌乱无措的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