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当初李恪昭说她“有主意她也未必做得出”的缘故。
所以,就算卫令悦被素循伤透,按常理来说最多也就咬咬牙,下定决心设法脱离素循,不至于无端冒着与他同归于尽的风险走着险招。
若素循之死当真出自卫令悦手笔,那最大可能就是,过去十余日里,素循突然将事情推进到“你死我活”的边缘,准备先下手为强,却被卫令悦察觉,为自保仓促反击。
岁行云清楚记得李恪昭曾说过,“反杀素循”这条路是富贵险中求,胜负对半。
若卫令悦真是仓促反击,那她多半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谋划后手。
这让岁行云既担忧她归苴之路的安危,又心酸于这世道对女子的桎梏。
她们连“修正自己选择伴侣时的错误”这种权利都无。这权利如今还只属于男子们。
所以在遇人不淑,被人算计着性命时,求助无门、逃走无路之下,只能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才能自保。
岁行云心疼地想,倘使在后世,一纸和离状就能让悦姐全身而退,根本不必她在心寒绝望之下脏了自己的手。
这狗屎般的世道。
“如素循那般死法,”岁行云打破沉默,心怀侥幸地向三人询问,“按理除那对当事男女,旁人是算计不准的吧?鬼知那俩人几时会‘来了兴致’,对不对?”
她于男女那档子事上稀里糊涂、一知半解,无法具体想象出能在哪一环下手。
本在尴尬中的李恪昭闻言眉目倏凝,向她投以狐疑目光。
飞星亦是惊讶,扭头望向她时瞠目如铜铃。
叶冉眉心更是能夹死蚊子,脱口问出三人共同心声:“你怎会知那是个什么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