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要念头往那上面一转,他就会想起她被冤枉时看他的倔qiáng眼神和那个无缘见面的孩子, 心像是被什么蜇了下似的不大舒服。
她如今还怀着身孕,谁知道这次又是哪个的一石二鸟之计。
按下心中情绪, 他沉声问:“那小连子可审了?”
“审了。他说是奉昭良仪之命,将头油洒在石子路上。”话到一半, 突然感觉到屋内气压的微妙变化, 刘全赶忙加快语速, “但奴婢查过了,昭良仪并无使用头油的习惯,内务府送去的全都未开封。而严良媛平日里也从不走那石子路,倒是昭良仪,十次里总有九次,是走那路的,只今天巧了些,绕道从另一侧往来的梧桐别院。”
纪明彻听他一口气说完,面色已然黑沉得可怕。
“再审,务必要撬开他的嘴,问出真话来。”他冷声吩咐完刘全,缓了缓神色,转头望向皇后,“这半日你也辛苦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臣妾告退。”皇后十分识趣地告辞离开,纪明彻坐那儿等到脸上怒气褪尽,才起身,“摆驾,去夜阑听雨。”
见到小连子被带走,辛虞便知这一早来的烦躁究竟是为何。待听人客客气气问她内务府送来的头油都收在哪里,心中更是直想冷笑。
在外人看来,她这儿管理就如此松懈吗?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往里面塞钉子,打量她没脾气是吧?
难怪从早上起一直莫名烦躁到现在,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