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前脚出去传话,后脚有人进来禀报:“陛下,夜阑听雨那边来人说,昭容华醒了。”
纪明彻落子动作一顿,“知道了。”语毕他如常将白子落于棋盘,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去库里寻对玉如意,并些宝石头面玉牌挂件,一起送到夜阑听雨去。还有,派人去接之前为昭容华调理身子的医女来行宫,再叫膳房那边每日给夜阑听雨炖一盅血燕,如有怠慢,就跟之前那位管事处置。”
来人应声而去,他却摩挲着手中触感温润光滑的墨玉棋子有些出神。
自从太医诊过脉,确定昭容华的确因中毒小产,他便可以肯定意图用麝香害严婕妤腹中龙嗣的不是她,甚至,那个装有麝香的纸包也一定是最近才放进去的。一个多月,正是胎相不稳之时,别说亲自动手调配,即便那包麝香被压在箱笼底,散溢日久,孩子也早该保不住了。
大概珊瑚和幕后之人都没有想到昭容华会怀有身孕,所以才一个灭口之举,自己将最大的漏dòngbào露于人前。
只是用一个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儿换一个真相,他一丝开心都生不出来,只觉心情沉重。
纪明彻毕竟是帝王,不会放纵自己的情绪太久,很快便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棋局上。
黑白两子越落越多,始终胶着,眼见一盘棋即将下完,刘全脚步匆匆进来,递上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陛下,两淮那边送来的八百里加急。”
信封已有些皱,但既然是送到他案头的,送信之人绝不会疏于保管,只可能是途中出了什么事情。
沉着脸,纪明彻拆开信件一目十行,越往后看眸色越冷。及至尾处,他一把将信纸拍在了桌案上,连道三个“好”字,“好好好,好得很!灭人满门,谋害朝廷命官,现在连守备军也能蒙上面去劫杀重要人证了,他们可真是我大祈的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