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一抽,却没有抽出来。他本能地倒吸了一口气,可想起面前人是谁,又很快镇定下来。他浑身僵硬,甚至不敢按着自己的想法回握。
裴慎接着道:“后来我大了一些,能跑能跳了。”
“到了那个时候,我娘带出来的银钱也快要花光了,我祖母身体还硬朗,就整日在外做工挣钱,养着家里一群人,她的身体就是在那个时候熬坏的。”裴慎顿了顿,发现自己的话题跑偏,又拉了回来,“我大了一些之后,能给我祖母帮忙时,我娘发觉我也有些用处。”
“用处?”
“她不敢去青楼,自持身份,那是烟花之地,不是一个妇人能去的地方。”
甄好愣住。
不用裴慎解释,她就已经反应过来,裴慎说的用处是什么。
她张了张口,一时喉咙gān涩,想要拦着裴慎说出剩下的话,却又发不出声音来。
裴慎含糊着,飞快地把后面的事情讲了过去:“我去找了很多回……很多年……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了这个毛病,之后就没再去了。”
“后来那个人染了病,安分了一些日子,可后来又故态复萌……我娘发觉她也染了病之后,就狠心拉着他投了河。”
大抵这是她这辈子做过最聪明的事情。
哪怕是隔了数年,裴慎仍然还记得,当初得知两人死讯时,哪怕是大逆不道,他打从心底真心实意地感受到的欣喜。比过年时,祖母平日里小心藏好的一小块肉,用浓油赤酱翻炒过,裹着焦糖色的肉块入肚,比那时后还要欢喜。
他轻轻地说:“甄姑娘,我讲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