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遥远的天空,又如同深静的大海。像是恒久静谧的月光,又像是转瞬即逝的昙花。

陈盛呆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清楚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

他在病房外胡思乱想的时候,也曾猜测过,能叫齐太子做出一副情深不悔唯恐有失样子的人该是什么样。

而在真正见到后,才发现远远超出了想象。

没等他回过神来,这个超出他想象人眉目含着温柔从容的笑意,说道:“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几乎是下意识地,陈盛的心口一痛,那是见到完美之物遭受破坏,人所会有的,下意识的反应。

“砰!”比他反应更大的,是齐漠掉到地上的保温盒。

一阵兵荒马乱后,在医生再三保证只是脑内淤血还没散,过一阵子就好了后,齐总终于放了人。

陈盛很有眼色地跟随打扫完的护工一起退了出去。

齐漠直直站着没有动,心砰砰跳的飞快,让他很想做点什么让它慢下来。

比如说,抱一抱心心念念的人。

萧琰率先打破了静默:“齐先生。”

这是别人对留在这里的人的称呼。

“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病房并不很大,若隐若现的香味传到萧琰鼻端,是他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掐住的人身上有的一种味道。约莫是种香料,应当加了一味月桂,多的萧琰辨不出来。

齐漠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汗,在chuáng边的椅子上坐下。

萧琰掌心握着的碎片染上了不明显的温度。

他用划了道口子的指腹摩挲碎片边缘,借此驱逐死而复生的不真实感。他已经发现了,这个地方,这些人,或许和他最先所想的,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