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机舱内充斥着女人小孩刺耳的尖叫声,粗嘎难听的训斥声,唯唯诺诺的应和声,绝望的泪水滴落在脚边,耳朵里听见爆炸的轰鸣声,最后一刻,林泽以为自己看见了彩虹。
刺骨的疼痛中,那时的他只觉得解脱,为着自己不能说出口的执拗和妄想,他将自己活成了一只困兽。如今却觉肝肠寸断。心脏被利刃割裂成一片片,又被他一点点捡回,勉强拼凑成完整的模样,麻木地塞进胸腔,在温暖的躯体内机械跳动。
林泽闭上眼,将自己融入暗沉的夜色。
最沉最深的黑暗过后,满覆的夜幕从天边点点退开,久违的黎明刺破黑暗的笼罩,为大地带来新的希望。
林泽最后看唐窦一眼,同样苍白的唇瓣抖动几下,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在身边人的眉心处落下一个清浅到可以忽略的吻。
却在看见唐窦睡梦中无意识的抗拒时,隔着几毫米的距离,将炽热的吻落在空处。
身下是深不见底的暗渊,脚边是不着痕迹的空白,一脚下去,林泽跌进了昨日的疯癫。
世界好像在快速地进行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崩塌重组,七彩的光芒转换间,最终汇聚成一片梦境过后的虚无。
青色的胡茬爬满光滑的下巴,眼底的青黑在毫不留情地嘲笑他的痴心妄想,林泽麻木地穿着衣服,沉沉的眸子望着从窗帘的缝隙中透露出来的一丝天际白。
屋内所有的东西都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好像昨日疯狂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有床上突起的小包下的人,才知道林泽入骨的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