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没有忘记,自己身后的这个人形靠枕还小,软软小小的一个,真要是被自己压着睡一觉,指不定待会儿该难受哭了的人就是谁了。
咱豆哥儿不欺负小孩儿。
初秋的天气,午后还带着点热意,人站在太阳底下,很容易就会被抹了金粉的阳光闪了眼,徐妈妈给林小泽和唐窦选的这件屋旁恰好有一颗好几年的白杨,树干粗壮,枝繁叶茂,树叶层层叠叠,每片叶片上都被裹了金粉,微风一吹,远远看去,泛起一片金碧色的浪。
有了遮挡物,阳光再怎么肆无忌惮,也只能不甘不愿地各种花式劈叉,才将亮斑星星点点地点缀在窗台。
屋里逐渐变得安静,林小泽被唐窦压着以后就没敢乱动,生怕自己会吵到豆豆睡觉,惹豆豆弟弟生气,
只是唐窦把林小泽拉坐下的时候,林小泽的姿势有点不对,他的肩胛骨浅浅地靠在床头,身板和床之间成了一个三角形,后腰没有地方支撑,再加上豆豆弟弟压在他的身上,重力加重力,林小泽险些都要滑倒在床上。
就像是在幼儿园里坐滑梯,怀里还抱着一个人,咻的一下,一个晃神,他就从最高点滑了下来,四脚朝天,后背着地,半晌起不了身。
唐窦的呼吸逐渐平稳,因为一只手被唐窦抱着,林小泽便只能用另外一只手撑着床,两腿前后一蹬,各使各的力,然后一点一点,像是从泥土中拔出一根尚且稚嫩的萝卜,偷偷把自己往床头上靠。
还要注意不能把豆豆弟弟给吵醒。
林小泽才拔了半根萝卜,就已经累得额上冒汗,手脚发虚。
林小泽对着自己的小豆丁身板陷入沉思。
落在白杨树上歇脚的候鸟们梳理完各自的羽毛,用爪子擦擦尖尖的喙,婉转清脆的歌声一出,打着呼哨儿便成群结队地离开,头顶的天空暗沉一瞬,被施在门上的魔法也终于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