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瘪了瘪嘴:“这是放到现在,要说我们那时候,十六岁订婚,十八岁结婚的姑娘多的是,有啥好气的?我们缘缘好,人家才当个宝,生怕动作慢被人抢走了。这是钟宸稀奇我们缘缘呢。”
何爱民也劝:“贵哥哥,我们都知道你舍不得缘缘。眼下只是订婚,离结婚还有几年呢。缘缘早晚要嫁出去,哥哥你再舍不得,未必能留她一辈子?现在这年头,哪个家长能左右儿女婚姻?你不喜欢钟宸,依我看,人家要本事有本事,要真心有真心,人品才学样样都配得上,也没有别的不好。就算年纪大些,也会懂得照顾人些不是?”
颜家贵气急:“别跟我扯那些!当初别人也说你这呀那呀的好,大个几岁不是问题,结果呢?你又照顾了我妹妹多少?一天到晚瞎□□忙!刚当了什么副厂长就了不起啦?马屎汤圆表面光,还不如我妹挣得多!”
口不择言,必然伤人。何爱民被呛得说不出话,白了一张脸,扯了妻子就走。
王绍珍追出去想要阻止,却听身后“砰”的一声,丈夫一脚踢得门重重关上。她回首看了看门,气得快要说不出话。
这人的犟脾气上来,真是没得治!算了不理他,先跟妹妹妹夫赔不是要紧。
颜家凤和何爱民早坐电梯下去了。王绍珍一看电梯数字,gān脆从楼梯而下,堪堪下了一层楼,就隔着半开的防火门看见钟宸的身影。
他背门而立,声音中翻滚着凛冽之气:“总之,我不想再见到此人。”
酒店经理正垂手而立,不断点头哈腰:“是是是。钟先生,我们立刻按您的意思办。”
一个年轻男孩子的声音响起,带着哭腔:“钟先生,我知道我冒犯了您,我跟您道歉,我跟您认错!求您不要让他们开除我好吗?我需要这份工作,我家里供不起我读书,我妈又病了……”
王绍珍从门缝里看过去,见男孩子大约二十出头,皮肤白净,浓眉大眼生得十分端正。此刻依然腰背挺直,带着一种年轻人特有的倔qiáng和骄傲,唯有声音微微颤抖,露了胆怯和忧惧。王绍珍不由同情心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