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表哥,昏迷了一周,一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不能进食。大人们不是忙着操持外婆后事,就是束手束脚不懂照顾重病人。只有颜缘镇定地将牛奶、蒸蛋、撇去油花的大骨汤熬萝卜粥推入胃管;监看着各种医疗仪器上的指征,给他因输液而冰凉的手臂下替换热水袋。
她紧紧抿着唇,不怎么说话,一开口,就是超乎寻常的冷静语气。纤瘦的人儿看着看着已经骨头支楞,只一双杏子眼越发大而圆,发出惊人的亮光。
大表嫂抱着女儿,看着病chuáng前形销骨立的表妹,含泪安慰:“各人有各人的命,老天爷早就把人一辈子的事情安排好,哭也qiáng求不来。我和敏学能有这些年夫妻相处,已经满足了,我想得开。你也要想开。”
颜缘木木地回答:“表嫂,我没想不开。”
“真想开不是你这样。”大表嫂回答。
颜缘闻言,几近痛厥。
是的!她想不开,想不开“命运”这个无情的字眼!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向好改变了,大表哥仍是逃不开?为什么外婆就是躲不过猝然离世?这都是命中注定吗!
弟弟会不会再生病?
奶奶会不会盲?
她和钟宸,能不能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