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缘一动,钟宸立刻放下文件俯身看过来。颜缘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问:“宸哥哥睡得好吗?”
钟宸眉头更皱了:“哎,别提了。你睡相差得很,又流口水又踢被子又说梦话,搅得我一夜不能安枕。”
颜缘刚刚爬起来坐着,闻言一头栽倒在枕头上,捧了枕头捂着脸,半天不敢抬头。她怎么这么没出息!她怎么还流口水!
羞臊良久,方感到枕边某人一抖一抖在偷笑。
她爬起来指着钟宸,细白的食指抖啊抖啊差点没抖到钟宸鼻子上:“你!你!你才睡相不好!又打呼噜又翻身,还发梦忡!吵死我了!”
“编排人也不编排像样点。你睡得跟个小猪似的,只怕雷都打不醒,哪里还知道我有没有打呼噜。”钟宸拉来被子,严严实实裹住她,下chuáng给她拿衣服。颜缘这才看到她的衣服都搭在chuáng前一个老旧烘凳上。那烘凳方方正正,比一般方凳大,像个小箱子,但盖子是透气格子,正发出暖热气息和微不可见的青烟。她知道,打开盖子,底下一定是瓦盆装着的炭火。这烘凳和她外婆家的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在低山河谷地区,这东西可不多见。
钟宸一件一件帮她穿上毛衣、棉服,细心为她穿好袜子,把秋裤裤脚扎进袜子里,再穿牛仔裤和鞋子。
衣服烘得暖暖的,颜缘心里也暖暖的,就不计较这人逗他的事儿了:“你从哪里找来的烘凳?”
“爷爷以前用过的,早晨随便翻了翻,居然找到了。”事实上,他花了一个小时,把柴房和放杂物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钟宸端了烘凳领她下楼:“就等你起来吃汤圆呢,饿得我肚子都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