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容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万幸,他的表情配上这首悲伤的情感倒也不显得突兀。但她没有办法给他一个安抚的微笑。
她小时候喜欢钢琴,最喜欢里面的重音符号。她的钢琴老师告诉她,那是有控制的重音,你要保证声音的重量永远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必须留有一丝余力,那是属于控制的力量。她于是学会了去控制她的表情、她的话语、她的歌声、她的人生。
可是现在,她的歌声失控了,她迷失在那双冷静平淡的眼睛里。仿佛那双眼睛越是像一滩死水一般死寂,她就越发激动地难以自已,她那颗曾经因疼痛而麻木的心再一次体验了那种撕裂般的苦楚,喧闹着要从歌声中发泄出来。
她感受到台下愈发的安静,好像所有人都通过歌声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她应该停下来,那些情绪毫无掩饰地展示让她觉得慌张与羞耻,但是那情感裹挟着歌声支配了她。
她必须唱下去,她必须唱完。
……
下台后,金恩澈几乎是筋疲力竭地接过郑静林递过来的披肩,紧紧裹住,她能感到自己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脱力还是激动。
“恩澈,你开窍了吗?”李真英惊讶地看着她,“你今天唱得很好……甚至,比我还好。”她的语气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微妙。
但金恩澈实在太累了,她没有力气去思考这语气背后的深意,“我……咳咳”她的嗓子又痛了起来,刚刚的失控像是一剂麻醉,短暂地遮蔽了她的五官,现在被压抑的一切加倍地卷土重来,“我们先回去吧,这里太冷了。”
“你先吃点药?”尹晶花担忧地看着她,“这样拖下去再不好要成慢性病了。”
“新年后我会去看医生的,”金恩澈走在最前面,“走吧,总算快结束了。”
但一切才刚刚开始,她们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shee,电视台巧妙地把他们的节目放在了她们后面的第二个,要说无意未免太过天真,但要说有意却又无从指责。
金恩澈抓紧了披肩的搭扣,在她开口之前,李泰民先开口了:“我们谈谈吧,恩澈。”
“你们的节目快要开始了吧?”尹晶花怀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