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鹤川很懂怎么毁掉一个人。

他让我的希望复生,又将我的希望摧毁迎接更大的绝望。他让我误以为我真的能逃离他,然而只是为了让我学会乖巧安分。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我的希望踩在脚下,要求我向他低头。

所有人都在要求我低头,渡源家的大家是这样,禅院家的禅院直哉是这样,加茂家的加茂鹤川是这样……我所遇到的人里只有和子与五条老师告诉我——抬起头来。

瑾川浅奈对我说,温良乖顺并不适合我。

对啊,我可是渡源白桜,渡源家最不乖巧的一个。

被木条用力打在身上,也不会听从“价值只有生育”的教习婆婆的话;手筋被挑断关在祠堂,也不肯服软;浑身是难以愈合的伤困在密室里,也不肯示弱。

他们总要求我跪下,我偏生想要站着。

“渡源小姐,即使你翻过那面墙也从这里走不出去!”底下的人嚷嚷着。

此刻高墙下站满了想要抓我回去的人,很是热闹。

瑾川浅奈给我准备的地图的确没让我迷路进什么死胡同,但是四部的人实在是太多,里面会咒术的也不少,甩也甩不掉,光是让我自己维持能够疾跑的状态就已经很吃力了。

“我知道。”我坐在墙头笑答。

“渡源小姐,有束缚在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一位术师站出来,“只是现在这里可不止有我们四部的人,我们对你还算客气,但另外的人会怎么做我们可就不知道了。”

明显是威胁的口吻。

我莞尔道:“听起来会发生可怕的事诶……你说——我把我体内的诅咒放出来好不好?”

那人一怔。

“听说接触到这份诅咒的人轻则精神崩溃疯掉,重则——”

“渡源白桜。”来人声线清冷,打断了我的话。

我默声望去。